过了午时后,太阳越发的显得灼热。
院子里里栽种的即刻常春藤,在灼热日阳的倾照下,好似要被融了一般。藤上的枝叶,奄奄一息的拉耸着脑袋。
房间里,四面的纱窗都敞开着。阳光落到风里,撩起热浪扑面而来。吹拂到人的脸上,泛开一丝又一丝的烦躁。
不知为何,自早上起来,柯世玉心里总有着隐隐的不安。
坐在房里,早有婢女奉上香茶。可柯世玉喝了一杯又一杯,手里拿着的书本,硬是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
“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没等柯世玉静下心境,身边素来跟随的小厮富贵,跌跌撞撞的嚷嚷着闯入房中。
浮着烦躁的眉角,压过几许不悦,柯世玉横眉瞪过富贵,音色冷漠的道,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遭柯世玉的眸光一瞪,富贵脸上神色并没收敛。入房后,先是转身将房门给合上,才是迈步走到柯世玉跟前来。俯身抵靠到柯世玉耳边,富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跟柯世玉道,
“少爷,那韩子初昨天夜里死了。这事儿,韩家的人闹到西陵王府,世子爷亲自查这桩暗自。早上小的出去给少爷置办笔墨的时候,经过春风得意坊,那儿里里外外全是官兵。听说,连凤盏姑娘都被带去问话了。”
“什么!”富贵带来的消息,让柯世玉的面色没有来由的一怔。
昨天夜里……仓惶之间,一幕幕回忆的碎片在柯世玉脑海中,逐渐衔接起来。
韩子初,柯世玉自然是不陌生的。那人跟他一样,都是凤盏的爱慕者。只是,那人出身西陵第一世家,财大气粗。每每在对凤盏的讨好跟争夺中,总是胜他一筹。不仅如此,那人还对他几番羞辱。
昨夜,他忍不下心口的恶气,找人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后来,越想越不甘心,才……
越想越怕,柯世玉面色苍白,盯着富贵问,
“那,可还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不?”
对于韩家在西陵城里的权势,柯世玉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听的富贵说,韩家的竟然连西陵王世子都惊动了。如此想来,是不能姑息了凶手。想到大梁的律令,柯世玉不禁一阵脚步发软。
“富贵。”转眸深深的凝视着富贵,柯世玉的眸光里,惊慌中带着一丝故作镇定的深沉,
“昨天夜里的事情,你要仔细吩咐下去,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只要少爷我没出事,少不得你们的好。”
“少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底下的那几个人,小的早给他们一些银子,将他们打发到偏远的别庄去了。”明白柯世玉的意思,富贵仔细的跟柯世玉说着。
富贵的一番话,总算让柯世玉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可终归是王府的人搀和进来,柯世玉到底是坐不住。还是起了身,往自己父亲的院落而去。
柯家当铺的掌柜柯家栋便是柯世玉的父亲,因是今年的生意极好,柯家栋收了不少的好东西。瞅着近段来,天气极其的好,柯家栋便是伙同自己的夫人,将放置库房里的古玩字画清点出来。一是对一对账目,二是让那些宝贝,晒晒太阳。
柯世玉来的时候,柯家栋跟柯夫人廖氏正忙着。
“爹,爹,您一定要救救儿子。爹。”刚在富贵面前故作的镇定,到了柯家栋跟前,碎的一干二净。柯世玉几乎是连奔带跑的,跌入到柯家栋的跟前。差点撞死放在院中的前朝烧花瓷瓶,惹的柯家栋连连发骂。
“你个逆子,慌里慌张的做什么,若是碰坏了我那宝贝烧花堂,看我不打死你。”一边说着,柯家栋一边将瓷瓶往旁边挪了挪。骂骂咧咧的瞪着柯世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对于柯世玉这个儿子,柯家栋心里更多的是失望。
这些年来,柯世玉不学无术,终日只知道流连在烟花柳巷。靠着柯家栋夫妻年轻时积攒下来的家业,挥霍度日。
柯家栋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爹。”眼下,柯世玉是真的怕极了,揪着柯家栋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柯世玉的举动,倒是将他的母亲廖氏给吓着。放下手中的动作,过去将柯世玉扶了起来。
张了张嘴,柯世玉想要回答,却在看见满院子里忙活的下人身影后,欲言又止。
瞅着儿子的模样,柯家栋心中隐约腾起不安。回眸瞟了柯世玉一眼,懒懒的吐出一句,
“走,入房说。”
“是。”柯世玉这才心下微松,跟在柯家栋的身后,走入房里。
一入房后,柯世玉立马将房门给合上,走到柯家栋跟前“噗通”就给跪了下来,
“爹,您一定要救救儿子,您一定要救救儿子呀。”
虽然说,柯世玉素来混账,可他吓到这般模样,柯家栋夫妻两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看的廖氏是好一番心疼,上前去就要将柯世玉扶起来,却被柯家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不敢贸然上前,廖氏只能站到柯家栋身边,敛起眉色,怏怏的看着柯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