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屋中却不见安管事的人。房顶破了一个大洞,来人好似便是从这里进入屋中,与安管事发生了短暂的搏斗,后又从这房顶离开。
或者,是安管事追逐那人离开,亦或者安管事是被那人劫持而走。总之,房中已经没有人了。
常欢紧随其后,冲到了院中。夜空下,丁点光亮也没有。星光、月色,好似都已去休息了。
常欢凭借着感觉,追出了两条街那么远,却失去了一切的踪迹。连个人影都未曾发现,就不要说什么安管事了。
“糟了!我真是蠢啊!”常欢急忙往回走。他想到,可能根本就没有人趁夜来袭,这不过都是安管事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而已。为的就是将自己引开。再回想到今日安管事嘴里那种种不正常之处,也越发证实了凌鹰的判断。
那张地图,一定就在安管事身上!
回到住处,凌鹰也不在了。或者,他是去追安管事去了。客栈里,只剩下呆立在院中的店老板。这才半夜的功夫,常欢险些毁了他的两间房。
“实在对不住。”常欢取出了一张宝钞递给店老板。他始终低着头。
店老板抬起了头,却已经不是原先的面貌了。面前这人,是跟随在巴查尔不花身边的一个汉子。
“你……”
对方已经出手了,俯身抱住了常欢的腰,进而是身子转动,将其整个抡了出去。
突而不防,再加上人被扔在半空,常欢想要用力都做不到。只好将长枪点地,借此吃住一些力道。
这一摔的力道太大,常欢被扔在院墙上,撞了个七荤八素。等他站起身,那大汉已经不见了。
非但是那汉子,所有人都不见了。店老板一家,住宿的酒客,乃至是凌鹰、安管事,所有人都不见了。
“雅儿!”喊了一声,小丫头也不见了。整个天地之间,好似就只剩下了常欢一人。他又一次尝到了孤独的味道。
黑暗中,精光一闪,一支飞镖打向了常欢,被其用长枪荡开。接着,常欢向着飞镖打来的地方追去。
前面一个黑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却始终与常欢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好似就是要将他引走。现在,这是常欢唯一的发现,他别无选择,只能跟随他去。
一路的疾行,直到天明时分,他们只怕奔行了不下数十里。终于,那黑影停下了。天亮了,对方索性便大方了起来,再躲躲藏藏也将变的毫无意义。
前面的人在等着他,常欢追上去枪尖离着那人的后背不远。
“你是谁?”
对方很干脆。“那小丫头在我们手上。”
“你要什么?”
对方道:“我们要那张地图!”他缓缓的转过了身。是巴查尔不花。
“你们黄金家族也想要那张地图?”
“那本就是我们的。”巴查尔不花道:“当年,蓝玉带兵深入捕鱼儿海,将我部击溃,将大批的金银带走。而他却未曾带回中原,而是暗藏在了漠北,想要侵吞这笔财富。”
“真的有这笔财宝?”
巴查尔不花道:“我也没有见过。但现在既然出现了这份地图,他就是我们黄金家族的,决不能让它落在旁人手中。”
常欢道:“那你应该去找手里有地图的人,而不应该找我。”
“我们找的是凌鹰。但凌鹰不答应帮忙,我只好求到阁下的头上了。”
“你这是求我吗?你这是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我要的结果是找回地图,而你要的结果就是那小丫头能够平安。”巴查尔不花走近前了一步,他的胸膛,几乎都已经顶在了枪尖上。而长枪就握在常欢的手里。
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取了巴查尔不花的命。
这就是一个赌注,一个拿性命做赌的赌注。
终于,常欢收回了枪身。
他没的选择。这些黄金家族的人也不会给他选择的余地。“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