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头瞥见了她的眼神动作，道“这颗羊头算老夫请你的，不用他脸色。”

程雪宜“”

伙计“太爷爷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的着的！”

“试试看？”老者一脸期待。

程雪宜迫于无奈，只得拿了片沾着料的羊脸肉。

肉片薄似纸张，隐能透光，她忍不住赞叹道“老人家手上的刀功可真是不含糊！”

老木头对于程雪宜的夸赞只觉非常受用，嘴里却道“老夫费了半天劲，可不是为了让你看的。”

他的语气故做严厉的样子颇似黄老爹，程雪宜觉得亲切，张口便将羊肉放到了嘴里。

“怎么样？”老木头一脸期待的样子活似等着父母夸赞的孩子似的。

羊头肉不论是煮的火候，还刀功都是恰道好处，入口那醇香软嫩还略带脆劲的口感着实令人惊艳。

“好吃，好吃！”程雪宜情不自禁的夸赞着，仍不忘边上的商景昀“公子，老前辈的羊头肉真的好吃！”

商景昀瞧着自家因为吃食而两眼放光，迫不急待的想要同自己分享的小厮，心里暧暧的，拿了筷子就要去夹羊耳朵片，却被木老头“啪”的一下打落了他手里的筷子

“穷讲究什么？”

他看似苍老，瘦柴，拍下的去的力道却着实不清。

程雪宜听到那声脆响都忍不住都替自家公子疼的慌，身为当事的人商景昀却眉也不皱，仍是一付好脾气的样子“老人家教训的是！”

嘴里说着，他两手捏起一片肉片就要往嘴里送。

老木头这次没有拍他的手，直接上手把他手里的肉片给抢了过去。

程雪宜知道人老了性子会变得古怪，有时会像小孩一样不讲理，却没想老木头会这么针对自家公子。

她当时便忍不住开口，想问老木头为什么看自家公子那么不顺眼。

“木老前辈”

她喊出声，老木头便开口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怎么，心疼啦？”

清晨的光线里，他脸上的褶皱自眼角散开带着岁月凝出来的轻盈与猾诘。

程雪宜在他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的注视下，有种百口莫辩的心虚“嗯”她痛快的承认了，惊得商景昀瞳孔一瞬睁大，有些不能相信。

“公子答应到了京城，就让我过上好日的！”

“京城离这里几百里地呢。”老木头道“等你们两个人走到地方了，你家公子说不得就变卦了呢！”

“不会的，景一相信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切”老木头不屑的轻嗤了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也就能骗骗你这样的傻孩子。”

身为男人，却把一句说男人坏话的话说的如此的顺溜，程雪宜实在不知做何感想，只能去看自家可怜的公子。

商景昀神色凝重的望着老木头不知在想什么。

“太爷爷”想是伙计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喊了自家老太爷一声。

老木头转头瞪了他一眼“老夫又没说你！”

伙计闻言一脸的愧疚的看了眼商景昀，。

商景昀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冲他笑笑，转头面向老木头时则一脸苦笑的说道“木老辈似乎不怎么待见在下。可否让在下知道原因？”

老木头鼻子里冷哼一声“小白脸，通通没有好心眼！”

呃？

感情这位已活到期颐之年的老人家是在嫉妒自家公子的长相啊！

程雪宜忍不住将视线从老木头那张满是沟沟坎坎的脸转到自家公子色质如同美玉的脸上。

眉如远山飞插入鬓，眸若朗星深邃漂亮，鼻若悬胆，唇间一抹水说，透着说不出的风情流转。

程雪宜痴了，当着自家公子与老木头祖孙的面，她不合时宜的花痴了。

商景昀对于自家公子把自己当成她花痴的对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伙计虽说微有惊讶，但基于自己的身份，他什么也没有作。

老木头一见程雪宜便觉得顺眼。

他活了这百十多年难得遇上的顺眼的人，自然对于程雪宜没息的花痴行为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咳

程雪宜猛的回过神来，心头一阵尴尬窘迫，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景一，老夫做的白羊头肉怎么样？”

老木头突发善心的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程雪宜忙道“这是景一吃过的最好吃的羊头肉！”

“那想不想学？”

程雪宜愣了下，看了眼自家公子，商景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想学”她道。

老木头自然是看了商景昀给程雪宜使眼色那茬，冷哼一声道“倒底是你想学，还是你家公子想让你学？”

程雪宜马上道“是景一自己想学”

“那好”老木头一指桌上的茶壶“帮老夫倒杯茶”

程雪宜也没有多想，只道是老人家口喝，二话没说提起壶，便帮着老木头倒了杯茶水。

“端给老夫”

程雪宜两手端着茶杯便要递给老木头。

慢着

商景昀抬手挡住了她手里的茶杯，抬头盯着老木头的脸，声音微沉“老前辈即然想收我家景一为徒，总得把话讲明了吧？”

程雪宜还真没想到老木头让自己递的是拜师茶。她看向老木头，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