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当机了,停在这里走不动了。
这完全是逼着他吃豆腐!
不省心的臭丫头,他当爹当妈服侍着,醒了可别翻脸不认人。
按照比例加水稀释了酒精,封景霆拿着沾了酒精的毛巾站在床前,毫不犹豫掀开被子。
他用手指轻轻挑开女孩病服上的一排扣子,掀开衣襟往两边肩膀慢慢退下。
退到一半,凝脂般的饱满胸部露了出来。
楚翘湿掉的胸衣内裤都被护士脱下了,解开病服以后,身上再无其他遮挡。
封景霆闭着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目光清明了不少,他弯下腰,沉住了呼吸。
手起手落,快速在几个重要部位擦拭。
擦完了,他长吁一口气,正要起身。
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胳膊用力一扯,他一个不设防,整个人栽倒在女孩身上。
男人强壮的身躯贴在女孩胴体上,直观感受着不同于自己的柔软,有种历史重演的熟悉感觉。
她这是发烧,还是发春,太生猛了。
偏偏,楚翘好似无知无觉般,凭着本能反应,一边抓住他不放,一边不停用自己的身体磨蹭他。
“好凉快!”呓语不断。
敢情拿他当人体降温器呢。
男人心一横,甩开女孩抓着自己的手,三两下翻身坐起,拉上被子就给女孩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真是个麻烦的小妖精,娇娇弱弱躺床上也能撩动他的身心。
封景霆凝视了楚翘好一阵,看了下时间,又给女孩量了一次体温。
再拿出来看时,不错,降到正常体温了。
他封大少亲自出马,岂有搞不定的道理。
男人伸直了腰站定,揉了揉犯困的眼皮,准备到外面躺一会。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封景霆扭头,女孩闭着眼,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是他出现幻听,还是她说了梦话。
盯着女孩看了几分钟,没见她嘴巴动一下,封景霆以为自己听错了,捶着肩膀抬脚欲走。
“再敢碰我,剪掉你!”
手停在肩头上,身形一顿,封景霆掉头看向楚翘,表情变幻莫测。
她这是梦到谁了,这么重口味。
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过一夜的功夫,他变得憔悴了,不复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眼底埋了层淡淡的青影,眼神依旧清亮,锐利如鹰隼,可那眉宇之间,微微拧起,好似抹不平的眉头,隐约透着些许疲惫。
萦绕在周身的生人勿近的冷戾气息也散去不少,白色的衬衣领口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部分结实的胸膛,额前随意散落几缕碎发,又显出了平常少见的平和清雅的气质。
楚翘垂下眼眸,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上下扑闪着,晕开迷人的墨色弧度。
不可抑制地,想起他抱起她,带走她的画面,那应该是她昨晚感触最深,也是唯一觉得温暖的瞬间。
壮实温热的双臂,还有紧绷的肌肉,以及贴在他胸膛感受到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真的是穿衣显精瘦,脱衣也有肉,结实但不过度贲起的肌肉,充满了力量的男性曲线美。
难怪那么多女人都对他想入非非,为了在他身边刷个存在感,不惜撕破脸,你推我挤。
哎,楚翘,你这个花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男人。
一定是因为最近被人伤得太重,只要有个人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哪怕只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的事,她都能感动到。
不要心软了。
心软的下一步,就是心动!
想想他之前做过的那些,更为过分,更加不可原谅。
这次她出事,他也有间接责任。
她不想跳舞,他偏要拉着她跳,风头是出尽了,但产生的影响是她没有能力承受的。比如沈清清莫名其妙的怒火,那么贵的戒指,说扔就扔,只为了找个名目整自己。
“想什么?想我!”
多么自恋的自问自答。
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刻意放缓了脚步,也降低了存在感,等她发现时,他已经抬手勾起了她的下颚,迫她看进他眼中的幽深沉寂。
她在看他,他也在端详她。
昨晚那么兴师动众,还好没白折腾,这丫头恢复得不错。
休整了一夜,楚翘已然有了些精气神,皮肤看着还是比平常白,不过脸颊上又开始浮现淡淡的粉晕,相比昨晚突发高烧时急速爬上脸庞的烂苹果红,还是这种自然的粉红看着舒服。
在他心目中,楚翘就是个全身都泛着粉红色的宝气倔强傻妞。
这么看着她,他突然又有种庆幸的感觉。
幸好她没有怀孕,否则,以她这种一根筋,守旧顽固的性子,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未知数。
他和她能走到哪一步,他还不够确定,就这样顺其自然吧,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是不会厌倦她的。
她的身体,他也就尝了那么一次,都还没尝够,又怎么会厌。
何况,她这别扭的性子,还是很对他胃口的,尽管有时候他很想扼住她纤细的脖子,就这样掐死她算了。
比如说现在,他想跟她调一下情,缓和他们之间过于安静的气氛,顺便在相视无语凝噎中制造一些女人最爱的粉红绮思。可这不解风情的臭丫头,居然递给他一枚戒指,还摆出非常严肃的表情,用非常郑重的口吻拜托他转交给沈清清。
“千万别弄掉了,我担不起小偷的罪名,也赔不起这么贵的东西。”这枚戒指,直到她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依然紧紧握在手里。
还真是个实诚的妹子!
此时此刻,他有种想把她揉搓成面团,丢到窗外草坪,任她圆润打滚的强烈冲动。
燕云开不是说,像她们这些还在学校温床里做着灰姑娘美梦的无知女学生,心中都藏着一个盖世英雄,他高大威猛,有着神秘强大的身份,手持尚方宝剑,踏着五彩祥云而来,恍若天人般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样的描述,明显说的就是他!
可怎么到她身上就不管用了。
他帮她赶跑了喜新厌旧的陈世美,又救了她一条小命,她就不能表现出一丝丝感动或者倾慕的情绪。
这丫头是还没开窍?还是少了根筋?或者谢昶说的那些鬼话根本就不灵?
封景霆看着手里的戒指,眼角青筋若隐若现,他闭了闭眼,手腕往后一甩,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咚一声,戒指落在了茶几角落处。
“哎,你干嘛扔掉啊,我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找到的!”
楚翘一脸紧张,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捡戒指。
“想要戒指,我买给你,不准拣这个!”
这枚戒指已经成了封景霆心中的一根刺,一看到它,他就忍不住想到女孩孤零零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进出的虚弱模样。
更刺目的是,她身下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也在他的衬衣上留下了大块红艳艳的色彩。
后来得知她是亲戚来了,他再看衣服上那红红的一块,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从未如此丰富过。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所赐。
封景霆强行将楚翘摁回床上,一改刚才的温情,语气急转直下,又恢复了平日的冰冰凉凉。
“给我老实躺着,病都还没好透,动什么动。”
“我,我好得差不多了,头也不晕了,肚子……”
楚翘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还是有点痛的。
如果不是护士提醒她亲戚来了,她还以为肚子痛是昨天在凉水里泡太久的缘故。可能出于心理作用,知道是亲戚来了,那股源源不断往下蹿涌的热流,给她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了。
也令她更加没办法坦然面对封景霆了。
好尴尬!被男人看到了她最糗的状态。
她沦为众矢之的时,披头散发,湿漉漉,像个狼狈的水鬼。他看到了她最落魄的样子,又亲手抱过她狼藉的身体,见证了什么是血染的风采。
她在这个男人心目中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再面对他时,她潜意识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就这样吧,反正不能再差了,没必要装,她也装不出高贵典雅的名媛气质。
她和他本就是两条平行的轨道,不小心并到了一起,那也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是玩笑就当不得真,是错误就必须纠正。
这么豪华的医院,她住不起。
眼前这个人,她也招惹不来。
一旦笃定了心思,楚翘掀被子就要下去。
封景霆也不拦她,眼睁睁看着她走下床,汲着拖鞋打开门。
“你穿着病服,想回哪里去,外面的人怎么想你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未治愈患者?”
跨出门的那只脚停在半空中,楚翘身形一顿,走不动了。
是哦,她的裙子被护工拿去洗了,连套能穿出去的衣服都没有。
懊恼收回脚,她杵在门口当柱子,打量着外面客厅的陈设。她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因为他一句话,她又乖乖躺回床上,好没面子。
其实,她的面子值不了几个硬币,可偶尔也要硬气那么一两回。
不然,他会当她没脾气,软柿子,高兴了捏一捏,不高兴了搓一搓。高不高兴,他都要对她揉圆搓扁,动手动脚。
看着女孩瘦削的倔强背影,封景霆心头蓦地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力感,轻吁了口气。
他走到她背后,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扭了过来。
“你在生气?气我昨晚没有制止沈清清,让你吃了亏?”
楚翘抿了抿唇,眼睛看向别处,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