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小鱼追我到海角(1 / 2)绵绵诗魂首页

202X年,我五(小虾米)

老和尚的这两首诗写得真好。那是一个对我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年代,虽然我知道知青,但并没有认真地去研究过,这可以说是我的祖父母一代的事了。从老和尚的嘴里讲出来,这些事情就让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因为这是我的亲人的经历。老和尚是伴随着我长大的,我一直把他看成我的家人,家里的长辈,祖父或者父亲。听他朗诵了那两首诗,我有一种如同身受的感觉。尤其是那种青春的骚动,写得太生动了。我感觉这是我至今读过或听过的最好的诗之一。也许是由于我跟老和尚的特殊亲近关系,但肯定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翻来覆去地听了老和尚这些陈述,真的是太精彩了,陈述和诗都精彩极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地听着老和尚的叙述和诗,包括他以前发给我的那些诗。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一定是天都开始亮了,因为我听到我们周围的汽车声音热闹起来,而且越来越热闹。

我是被二姐叫醒的。我说:二姐来啦?她说:来啦。快起来吧,我带你出去。我说:几点啦?二姐说:十一点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哟,我差点睡过了。一会儿该上班了。然后我回过味来,说:现在你还带我出去?我洗把脸,吃点东西,就该上班了。你知道的,我们是十二点上班。二姐说:我跟格格已经说好了,把你的休息日调整一下,今天你休息。我说: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她说:我带你去吃饭。就这事。快点吧你。

出于对二姐的绝对信任,我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走了。出店时,二姐说:格格,我把你的人带走了。格格说: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你给我带来多大麻烦。我要全部调整,要通知还要安慰排在今天的所有客人。我说:格格。格格说:走吧走吧,听说是好事呢。格格的声音不但听不出生气,反而有笑的调子。她跟我说话时总是有笑的调子在声音里。

好事?我有些惊讶。之后的事情使我更惊讶,而且我在想如果格格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她的声音里绝不会还有笑。她甚至会百般阻挠,不让我去。她有充分的理由的。真不知道二姐编了什么故事,居然能让格格高高兴兴地拱手把我送出门去。

出门后,我问二姐:有什么好事?二姐说:给你介绍女朋友。我一下子就站住了:我不需要什么女朋友,我一个人挺好的。二姐拉住我的手,拉了我一把:走吧,什么事也没有。

二姐说:你爸爸来信了。回头我念给你听,。我说:好的,谢谢二姐。爸爸妈妈来信都寄到二姐那里,让她跟我见面时念给我听。二姐的按摩房和住处都在五角场那里,在扩展前的老上海的东北角上,离我们新天地这里挺远的,我跟二姐说过,你不用老来,你也要多休息休息。可二姐还是老来。尽管不象一开始那样几乎每天来,但每周至少还是要来两次。每次来,她都跟我香子布,我前面说到过,翻译成普通话就是香嘴巴,亲嘴的意思。我知道,且不说我是瞎子,再说,二姐虽然真心喜欢我,但她明明知道堂姐弟跟亲姐弟一样,是不可能成为夫妻那样的关系的。她跟我亲嘴其实只是一种喜欢的表示。我也就开玩笑似地响应她,她随后总是嘻嘻一笑,退了开去。仪式结束。

我说:爸爸说到什么新的事情吗?我这么问,是因为爸爸文化有限,每次写信来都是那些话,问候,关怀,很少有新的内容。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私下,比如在写小说的时候说一下。我很好,奶奶和妈妈都很好,大伯和大婶也很好,这几乎是爸爸每次必然说到的。当然了,是同样的话,可是我在每一封信后都在等待着下一封信,虽然知道还会是同样的话。奶奶爸爸妈妈毕竟上了年纪了,而且越来越上年纪,我需要听到这种不断的一模一样的证明语。如果没有听到,我是会担心的。

二姐说:别的没什么,就是奶奶跌了一跤。我吓了一跳:要紧吗?二姐说:我爸和你爸信里都说了,不要紧的,奶奶身子骨好得很,他们让她躺两天,她躺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了,继续地健步如飞。健步如飞?我反问着笑了。奶奶真的是的,那么大年龄了,走路还快得很,快得让人既高兴又担心。

拐了几个弯,过了新天地了,又走了一段,二姐说:餐馆到了。我说:是云南菜?二姐已经不惊讶了,他知道我的鼻子甚至远远地超过了最厉害的狗鼻子。她只是说:小弟就是小弟,小弟就是厉害。

我们上了二楼,走过了十几个包房。这个餐馆好大。许多包房里在热闹地讲话,欢迎什么人,祝贺什么人,酒杯已经在碰响着了。

我们的包房到了,二姐说。我说:里面还有一位?我是听到了呼吸声,很轻的呼吸声,我甚至听出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二姐笑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