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去冷静那个骗子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她没有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只是走下了楼,离开了她的视野,但还待在她的地盘上,散发着他的委屈情绪。
真寻竟然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这个男人,而现在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研究他。
在门扉闭合以后,她终于能放松身上的肌肉,真正将自己埋在靠枕里刚才短短的十数分钟,远比这一整个晚上还要惊心动魄。
真寻盯着头顶的吊灯,眨一下干涩的眼睛,在让人眩晕的灯光里按住脖子,觉得那种让人震颤的温度依然残留在上面。
但事实上,她手下的位置没有任何痕迹,他的……力道一点都不重,完全不足以造成皮下微血管的破裂出血,但是她依然有奇怪的错觉,仿佛他的呼吸一直缠在上面,轻柔地拂过她的颈项。
好像永远都不会散去。
真寻这场短暂的发呆甚至没能超过十秒。
脑子里的智障几乎立刻就开始了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我可以说话了吗?它弱弱地开口,一出声就破坏了全部的氛围,天呐,憋死我了,我刚刚受到了亿点点惊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我觉得我要窒息了,我不想看,我一点都不想看,特别是你的大脑里出现那种画面让我收到了无法形容的惊吓,你是打算就这么直接吓死我吗?
那个,你等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我被你虐待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幸福,那个罪歌的味道有点好,还有吗?……我知道没有了,我就是问问嘛。它的声音无不遗憾,说真的,我觉得,他是不是受到了点伤害?我知道的,人类的雄性特别脆弱,搞不好就会崩溃然后
它忽然停住了。
在一段沉默以后,它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就像是人类倒吸一口凉气似的,充满了拟人化的震惊。
???等一下,你刚才……你脑子里那一串数据流里面,是不是夹杂了放着他冷静一会儿的处理方式?你是人吗?你是魔鬼吗?你这个才是pua吧你怎么这么残忍!
闭嘴。你吵到我的大脑了。
!!!它在她脑子里写出一排感叹号,你变了,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吗?你以前从来不会嫌弃我吵,你只会觉得我是智障然后送我一个小黑屋的!
真寻不理会脑子里面上蹿下跳的智障,她掀开被走下床,床头的电脑屏幕实时地响了起来,她在不会吧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分心别的事的噪音里看到了并不想见的另一个玩意。
“呀。”齐木空助穿着白色的研究服,一脸胸有成足地占据了她的电脑屏幕,看起来十分爽朗地微笑道,“你遇上了麻烦对吧,嗯……”
他用十分敷衍的状态顿了一下,在应该称呼别人名字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自己根本没有记住对方姓名的事实,而是失礼地表示:“猴子。”
他一看就是个不安好心的小白脸。
脑子里的智障嘟囔了一声。
真寻没有理它。
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她现在只想去洗个澡而不想见人,包括楼下没有离开的,莫名其妙就十分委屈的猫。
齐木空助的出现让她心情跌落了无数个台阶。
她抱着胳膊对着屏幕笑了起来。
“我应该对您第一时间观察到我的状态并且发来问候而表示感谢吗?”
“当然。”齐木空助理所当然地表示,“我为你浪费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宝贵时间,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我不介意你从此在家里镶嵌我的画像。”
“没问题。”真寻十分配合地点头,“明天我就在你的三室一厅和黑白相面前放上贡品,您还有什么要求,我现在是个非常仁慈的人,愿意破格满足追求者的愿望,哪怕是您。”
齐木空助被她重重地噎了一下:“……我没有在追求你。”
真寻冷对他持续冰冰的笑容。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您对我的过度关注代表着追求,那么您不定期骚扰我只是为表达您对我的密切关注吗?”
真热情呢,这大概就是慈善家吧。
她用虚假的笑容这样表示。
齐木空助用非常古怪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
“我很遗憾地发现你并没有改变主意,你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拒绝了谁的邀请。”头上戴着奇怪的装置,看起来精神异常的年轻科学家这么表示,“是你想和厄运绑定一辈子,还是觉得这样搁置就能得到想要的结局?”
“您能监视到我身上的能量波动,对我身上的智障有着异乎寻常的了解和兴趣。”真寻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您知道吗,看到您竟然会让我产生疑惑,为什么大脑上面会生长出毫无审美的金鱼。”
“你说什么?”齐木空助对她的嫌弃感到难以置信,“审美?”
“您照过镜子吗?”真寻真挚地说,“我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知会您一下,但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温柔地忍耐到了现在。您头上那个生长着棒棒糖的有线铁轨”
齐木空助忍不住为自己的发明发声:“……是心音屏蔽器。”
“生长着棒棒糖的有线铁轨一样的心音屏蔽器。”真寻从善如流地修改了措辞,“哪怕在木头里面培养一窝白蚁,它们蛀出来的轨迹都比它充满了科学的对称性和美感。”
“???”
你怎么可以质疑科学家带着实用性的审美。
齐木空助觉得自己受到了这辈子最过分的侮辱,他脸上的笑容差一点就凝固了,“用最简单的材料和最科学的构造所呈现出的完美造物,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能理解?”
“呵。”真寻冷笑一声,“人类如果只需要满足最基本的需求,那科学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
齐木空助的表情又像是卡机了一样凝固在了屏幕上。
“在您能把自己的审美提升到孔雀以前,请您收起想要见我的热情。”
真寻微笑着拆掉了笔记本的电池,即使是被誉为足以改变世界的天才科学家的齐木空助,也没办法在缺少电力供应的情况下维持视频通话。
真寻随手扔掉了电池,没有理会床头的姜汤,而是走到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
脑子里的智障想嗑药过量一样蹦来蹦去,说了诸如你竟然真的要放置他吗你简直不是人你的体质还敢洗这个温度的澡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等攻击性言辞,然后在真寻开始觉得把它交给齐木空助也是一件好事的时候,它终于闭嘴了。
神经病。
她现在不知道这个判断到底是在说什么人。
但她知道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筑出了窟窿,所以她竟然想要走下楼看看。
因为下面有一只委屈的大猫。
呜呜呜呜呜呜大家久等了,零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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