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真切的企盼下,花二伯看了眼紧抱着莫晴空的刘辉,叹了口气,淡淡道:“用了火刑,活活烧死了。”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莫晴空的脸色再次惨白一片。此时的其他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确实不知道此事的刘家和花二家的孩子们。众人此时才明白,这个号称百年和乐的晴岚乡,背地里果真做着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孩子,一定记住今天的这些话,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刘辉再次认真的叮嘱着莫晴空。这次,莫晴空不再抗拒怀疑,深深地点了点头。
见状,众人也都微微的吐了口气,不论如何,总算是将这件事儿揭过了。
没两天,又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刘辉带着刘年和莫晴空,一早便来了花二伯家。此时的花二伯家早已张灯结彩,晴岚乡的乡长站在院子里一处设着祭台的地方,穿着难得一见的崭新锦衣长袍,剃了胡须,乍眼一看,还以为是隔壁乡的读书人呢。
“二弟,乡长是被我请来做个见证的,今日咱们俩结为异姓兄弟,两家人就此修永世之好,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亡,我花家愿世代与刘家手足相望、不离不弃。”
刘辉被花二伯的一席话说的又红了眼眶,与花二伯一道跪拜在摆满了各种贡品的祭台前,在乡长的主持下,终是结为了异姓兄弟。就此,莫晴空也有了新的小名,如她所愿的叫了四丫,而刘年在花牛一声高过一声的二弟叫嚷下,终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哥哥姐姐。
眼看着孩子们如此亲近,花二伯、花二嫂子和刘辉都欣慰的笑了起来。一时间,花刘两家结为异姓兄弟的消息不胫而走,晴岚、长平两乡的人有祝福的,也有说三道四的,然而不论外人说什么,花刘两家的情谊是比真金还真,旁人的看法根本无人理会。
如此又过了一年,正是春耕的时节,因着刘辉一家是猎户出身,不懂那些耕种的知识,刘年虽说在书院混迹了几年,然而书院的日子几乎全被打架事件占据了,刘辉自是不指望他能懂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好从长平乡里无人照管的老弱妇孺中挑选了些熟知耕作的和身强力壮的,加上花家送来的几个猎人学徒,勉强将自家的十五亩地种上了,付给这些人的银钱还是花家给的。
刘辉看着自家家徒四壁的样子,想着刘年、莫晴空也慢慢大了,总得给孩子们攒些银钱,以后不论是刘年娶妻或是莫晴空出嫁都能好看着些,再者说了,如今这般过着,家里几乎全靠花家接济,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刘辉想着想着,便有些想进山一趟打些猎物,能换点日常用品也是好的,然而,自己又答应过莫云不再狩猎,更是举家搬到了长平,做了耕农,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
正当他想的入神时,莫晴空不知从哪儿玩儿回来,衣衫上沾着大片的烂泥,一幅蓬头垢面的样子跑进了院子。
“你……你这是跟人打架了?”见莫晴空这样,刘辉着实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几步,仔细查看着莫晴空的周身。
莫晴空有些不耐的甩了甩刘辉紧抓着自己双肩的手,支支吾吾的解释着道:“没打架,就是路上走的急了,摔进了坭坑里。”
“泥坑?这半个月了都没下一滴雨,你是摔到哪里的泥坑了?”刘辉见莫晴空难得的撒谎,虽说气不打一处来,但终是忍下了情绪,继续关心着道。
这次,莫晴空沉默了,不多时,刘年也从学堂回了家。
“小妹,你真是无法无天了,金胖子的话你也信。”刘年一进家门,便看到院子里面对面站着的刘年和莫晴空,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头一次恶狠狠的骂起莫晴空。
刘辉闻言,更加迷惑了。他抬眸看向刘年,而后者只一心注意着莫晴空,板着脸继续道:“沼泽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你现在是真长本事了,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什么?”这下,刘辉惊得差点坐在了地上,“你说什么,你说你妹妹去了沼泽地,就是深山里的那片?”
刘年看着刘辉惊愕的模样,气愤的险些打了莫晴空一巴掌,咬着牙道:“小妹今天和金胖子打赌,金胖子说,如果小妹敢去沼泽地,就给小妹一吊钱。”
“你……”闻言,刘辉二话不说,将莫晴空提着衣领拉进了屋,不多时,莫晴空的求饶声便从屋里传来。
刘年赶忙冲进去,见刘辉正拿着戒尺打在莫晴空的手掌上,只两下就见了红。看着莫晴空哭红的眼睛,刘年一时又心软了,上前拽着刘辉的胳膊,哭着为妹妹求饶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辉终是扔了戒尺,瘫坐在房间的竹椅上,整个人垮了下来。
“都是我没用,都是我……”
一时间,屋里的三人哭成了一片,刘年怀抱着莫晴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抿紧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