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叶仁安幽深的瞳孔直直地看着柯蔓，许久，“不是聊天吗？走吧。”

两人来到窗边，柯蔓刚准备坐下，叶仁安携着柯蔓一跃而起，跳到了马厩顶上。惊醒了马匹，打了个响鼻，两人僵直地站着，不敢有多的动静。

待一切恢复如常，两人才缓缓坐下，虽然夜里没有灯火，月光却格外的皎洁明亮，天幕中的几颗星子闪烁着，分外清晰。“聊什么？”叶仁安瞥了眼柯蔓。

“好，那我先说。”柯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来到这里，可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了。”

“人生身不由己之事多了去，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

“话虽说得轻松，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明明知道自己微不足道，却试图去改变这个世界。”柯蔓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很可笑，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陷入深深的绝望，“充楞卖傻，讨好奉承，只为依附于他人，苟活于世间。”

“谨慎地分辨人的好坏，只为保护自己；努力地对别人好，只是希望他人能放下对我的排斥，明白我的到来没有恶意，我知道我的来历很可疑，相信我真的……很难吗？”

叶仁安也在旁边躺了下来，“我就信你啊，知道吗？你的谨慎和温柔像极了阿娘。当然了，长相上你只算清秀，没有谁能及得过阿娘的。”

柯蔓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很是无奈：长得好不好看我心里有数的好吗？“你的母亲，她是一个出众的人吧？”

“恩，阿娘是胡人，在遇到父亲之前，一直跟在阿公的商队里打理事务。”

叶仁安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起来，“听阿公说，阿娘年轻时，明艳动人，开朗活泼，无拘无束恣意飞扬，如同山间上的肆意盛开的雪莲花。”

“那个时候父亲还是齐王，在视察灾情回京的路上，商队西行，就这样遇上了阿娘。经过那一天的相处，父亲便喜欢上了阿娘，回京之后念念不忘。”

“直到阿娘跟着商队来到京城，这次父亲抓住机会，每日差人送些礼物给阿娘。三个月之后，阿娘进了齐王府的大门，成了父亲的妾。”说到这里，叶仁安睁开眼睛，凝视着天上的星星，“说起来，这些星星还是阿娘教我认的。与中原的叫法不同，还因为这个在众皇子面前闹过一次笑话。”说着说着自己倒笑了出来。

“阿娘生下我时极其凶险，为了生下病弱的我，伤了身子。从我忆事起，阿娘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已经是圣人的父亲，给了阿娘一个不低的位份，可阿娘在宫中深入简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叶仁安眸色变暗，回忆起宫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