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因为是胡人，在宫中被轻视，阿兄男生女相，在众皇子中也不受待见。”说到这里松了口气，“不过还好，阿兄遇上了一个好师傅，虽说看起来只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翰林院，若不是他，阿兄怕是不会有如今在京中的一席之地。”

听了这些，柯蔓对叶仁安的故事愈发感兴趣，“那你呢？”

“我？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病秧子。若不是我，阿娘不会因生产伤了身子，皇后也不会因为连生两子而记恨阿娘。”叶仁安有些恨自己，“从小因为喘病，不能与哥哥们骑马射箭，三天两头才能去一次弘文馆习文。父亲从来不会因为学艺不精训我，只是叫我好好养好身子，我知道，父亲根本就不指望我能活到成人。”

叶仁安拳头攥紧，眼泪又流了出来，“我都知道，只是装作不懂。”

“圣人还是怜惜你的。这么说来，京城也不是那么糟……”

“你不懂！”柯蔓还没说完，就被叶仁安打断，擦了擦眼泪说道，“若是扯上权势、利益，什么情谊，全是扯淡！就连被视若珍宝的阿娘，都可以弃之不顾……”

柯蔓有些惊讶，本以为叶仁安的母亲只是病逝，然而，似乎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齐王妃的皇后生下城阳公主和太子后，之后的十多年无所出。其间，容貌绮丽的阿娘来到了王府，阿娘年轻时性格直率，不拘于繁文缛节，没少顶撞王妃。”叶仁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阿娘就在面前一般。

“待阿娘生下了阿兄，父亲成了皇帝。封了婕妤之位，一年之后，阿娘又怀上了我，父亲许诺阿娘，生下皇子便封妃位。等阿娘不顾性命生下我，皇后发话，阿娘行事不够庄重稳妥，担不得妃位，最终成了昭仪。其实这也没什么，位份什么都是虚的，阿娘不在乎，我与阿兄亦不在乎。”

“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那年我十三岁，正值朝中动乱，皇权被文臣瓜分，父亲为了集中权利，寻求皇后娘家的帮助，恳请王阁老站在自己这边，稳固朝政。那时的皇后，风光无限，就连高傲的柳贵妃对上皇后也是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