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骑士盔甲，面甲遮住面部，透过缝隙也只能看到深邃黑暗的“祭司大人”李司跟着莫物格走了过来。

“祭司大人。”莫物格弯腰恭敬道：“您看旁边的监牢，里面的都是僵尸。”

李司的声音沙哑中性：“我知道了。”

他先蹲下来，拿出一个木盒，将梅洛良丹田处的丹丸塞入其中，随即，他的盔甲缝隙中仿佛有黑气蔓延。

梅洛良睁开了眼睛，那是属于人类的眼眸，但是死寂，干枯，无神。

陈景看到道南等人下意识退了一步，差点徒他身侧。

梅洛良站了起来，体态僵硬，不似活人。

这就是赶尸饶术法吗？将尸体变作死灵，僵尸……陈景思维转动。

“告诉我。”李司的声音不分男女，没有感情：“你来这里后遇到的所有事。”

“通灵……”陈景听到何莉莉低声自言自语。

梅洛良张了张嘴，声带振动，发出残破，枯萎苦涩的声音：

“来到这里后，我们有一个人发现情况不对，但是已经太晚了，那些怪物封住了退路。”

“我们没有尝试突围，制造声音求救后往竞技场中心地带前进。”

思路清晰，判断果断……陈景内心叹道，这几乎是当时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只要拉开和竞技场内墙的距离，迷雾刺怪的攀爬能力带来的高处优势会被削弱，且如果迷雾刺怪来到外面包围他们，那么内部反而是空虚的。

虽然进去放弃突围完全是等死，但他们已经开枪求救，在考虑到黑手会救援的情况，这是最优解了。

可惜……陈景暗叹道，黑手当时完全没有救援他们的意思。

这给陈景敲了个警钟，首先是不要依赖黑手的救援，其次是不要预先产生偏见，因为自认为别人在针对自己。

只听梅洛良的尸体继续道：

“我们最后幸阅发现了这里，遭到了僵尸袭击，我的好多伙伴都死了，我选择为剩余的人断后，我也死了，但我看到还有人活了下来，他们去了更深处……”

随着低语结束，梅洛良也停止了话语。

“灵消散了。”李司往何莉莉的方向稍微偏了下头：“比我预计的要脆弱，看来变成游魂对他的灵也造成了损失。”

“我刚想。”何莉莉道：“如果他已经死了很久，那灵是如何保存下来的，现在看起来，变成游魂的人都还保持着自己的灵，只是变得更脆弱了。”

“你不是本地人？”李司问。

“既算是，也不是。”何莉莉道：“那场灾难到来时，我的父母离开了故宋，去了愿意收留难民的蓝朝。”

李司没在看她，对陈景等人道：

“黑手帮派可不允许妇人之仁，弱和仁慈的同伴只会成为负累。”

他这话的不见多傲慢冷酷，但他的穿着，行为，气质，把那种深入骨髓的东西表现了出来。

陈景知道这算是对着他，道南，李艾单三人的，因为他们三个知道黑手陆钢是如何放弃梅洛良等饶。

李艾单此时却争辩道：“他为了朋友战斗，他不弱，很勇敢，很强大。”

陈景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李艾单，不知道该什么，又有点担心李司会因此发火。

李司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现在还不继续前进，想等到黑吗？”

李艾单低头看向倒下的僵尸们，那些僵尸还有的穿着梅京道馆的制服。

“他们都了不起，我会记住的。”李艾单低头着，走在前面。

“勇敢和鲁莽不能混为一谈，英勇战死如果是因为缺乏智慧，仅能称为愚蠢。”莫物格下命令道：“继续前进。”

这次他没再躲在队伍最后面安全的位置，而是跟在李司身侧，另一侧是李司唤起的僵尸梅洛良，好似左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