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殷北州甚至不再称呼阎羽为阎府君了，但也无法喊他小羽，只能直呼阎羽的名字。

大妈妈注意到殷北州的情绪不对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往下多想。

……

忘川河中。

阎羽的身体持续下沉。

上方的光亮，正在离他越来越远，下方的黑暗，逐渐将他吞噬。

成仙以后，哪怕是一口气，阎羽也能够憋上三天的时间，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体内的仙力。

所以此时潜入忘川河中，阎羽也如同在陆地上一样能够行动自如。

脚下好黑，黑得连阎羽都看不清楚，他只能看起天眼，却惊讶地发现，哪怕是天眼，在忘川河中居然都没用处了。

下降了一会儿，阎羽的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

软乎乎的，有些黏，却又不是海藻的触感，用力踩下去，居然还会有些颤抖。

此时此刻，光线已经完全消失，在水中也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

阎羽立马利用黄泉碧露，开始感应周围的情况。

仿佛是黄泉碧露为他开启了一盏灯，让他的仙识在一瞬间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

看清楚一切的阎羽，心中震惊无比，甚至生出了一股惧意，直接手脚并用，向上方游去！

只见他的脚下，是一个略带弧度的平台，平台上光滑无比，上面有着奇怪的纹路。

若是从远处看，就会发现，平台的中央是红色的一圈，除此之外却是深蓝色的。

再远一些看去，只怕任何人都会像阎羽一样，本能地逃跑！

因为，这所谓的平台，其实是一只巨兽的眼睛！！！

眼睛！！！

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眼睛！

而阎羽刚才就站在这颗眼睛之上！

“那……那就是混沌吗？”

阎羽拼了命地向上游，他不惧死亡，却惧怕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

混沌的眼睛，就这么大了，它的真身究竟有多大？

自己贸然进入忘川河中，真的是它的对手吗？

混沌没有动弹，只是用巨大的眼睛，盯着阎羽。

阎羽游着游着，突然停了下来。

“我……逃得掉吗？”

他木然地问自己，拼命游出的这一段距离，只怕都不够混沌翻个身的。

混沌没有杀自己，也是觉得自己完全逃不出它的手掌心，所以没有追击的必要。

就好像小时候逗地下的蚂蚁，将蚂蚁放在脚下，看着它逃跑，等到它逃到洞口的时候，再把它抓回起点……

“逃不掉的，我逃不掉的……”

阎羽猛地转过身，直视那如同深渊般的眼睛，咬牙道：“逃不掉——就去面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