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几年，她们互相陪着，熬过了许多许多的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可那一段相对像普通大学生的时光，路恩是充满感激的，她和师师一起练习考急救证，一起参加大学生科学知识竞赛，一起在献血中心当志愿者服务，一起去养老院陪老人聊天，一起去福利院为孩子准备圣诞节……

大一上学期结束前几周，学生会将寒假社会实践消息下发，等待学生会成员报名。红会带头这组，准备到几个县城外的贫困乡镇支教，给孩子普及卫生知识。

路恩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想报名。说几乎，她总归还是有一丝担心她爸路明生的反应。路明生提前就命令她放假即刻回家，说她爷爷奶奶要过来，而这成了压倒路恩最后理智的一句话。

“那挺好啊，就他们吗，有没有带小妈什么的，还是过来了给你找？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你那个小情人？”

“路恩你别胡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回来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他们，不要任性，他们是你的亲人！”

“亲人？你先问他们有没有把妈妈和我当过亲人！”路恩笑了下，“我寒假有活动，他们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回，不想气死他们，也不想自己连一个年都过不痛快！我祝你们一家人新年快乐！”她说完就掐了电话，没人的话她就要扔手机。

那一天是是阳历的跨年，路恩心底本来还有的一些过节的气氛，瞬间湮灭。

她没有什么爷爷奶奶，她那所谓的爷爷奶奶从没让她体会过半分的温情。太小的事她已经想不起，只记得妈妈还在世时已经很不受那对老人的待见，每次与路明生的争吵都会得到他们的数落。路恩年纪小小已经能够听懂他们说的“不出”和“香火”，自然就跟他们不甚亲近。妈妈过世后，那对老人抱着她露出慈祥笑容的唯一场景，就是跟她说“路恩啊让爸爸给你添个弟弟好不好！”可想而知路恩的反应。她对着路明生立场鲜明：“不好，家里多出任何一个人，就会少了我！”她也是在警告路明生不要让那对老人住进来。路恩讨厌他们，她永远没法理解，为什么面对一个人的死亡，他们能立刻喜笑颜开地商量替代人选？她的妈妈，谁也代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