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的白烛,燃的正旺,烛芯上的火苗欢快的跳跃着,闪烁出明媚的光。
堂前半人高的香炉,熏熏袅袅的飘出懒懒白烟。将门外的寒气,驱的一干二净。整间明亮温暖的厢房,都笼罩在一片安静的祥和之中。
洛云柯危坐于书案前,宽阔的案台上,整齐的放置着许多折子。只见的洛云柯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手中狼毫,在折子上奋笔如书,不知道在写着什么。有的时候,又微微皱起剑眉,一拧沉重的忧思,从他眉间恍恍惚惚的飘忽过去。
那静若寒潭的眸子,涌动着一滩死水。
今年的冬天,较之往年还要冷上好几分。就在去年的时候,江南大地忽然闹起蝗灾,不仅粮食颗粒无收,便是种植好的棉花,也被那些可恶的蝗虫祸害的干净。
又面临上最冷的一年,两岸百姓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吃不上饭不说,便是连御寒的衣物也没有。江南两地不停有折子奏上来,说是已经死伤无数人。并且,死伤的人数还在连日增加。这样惨重的局面,自从皇帝登基以来,还不曾见过。
皇帝也是没了法子,召见了洛云柯等大臣,商讨好几日,到底没能拿出个妥善的法子来。
赈灾之事,是刻不容缓,可到底由谁去,却是极其为难。
谁都知道,赈灾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到好人手里,便会成为一桩好事。若是放到坏人手里,便会雪上加霜。
古往今来,多少贪官污吏接着赈灾的由头,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今朝也不会例外,清平王府跟木家,一直极力的想争取这差事。但是这些年来,清平王府跟木家风头太盛,虽然明面里头没出什么岔子,可底子里如何。
很多人心知肚明。碍着当初的情分,皇帝不好随意处置了去。可如今这样的事情,皇帝不得不慎重。
这几日来,皇帝几乎日日宣洛云柯入宫去,为的就是这桩事情。
洛云柯心中,倒是有着人选,却只怕……
“爹,爹,女儿心里好苦呀。”洛云柯正伤着神,却被洛思年哭哭啼啼着闯进来的模样,打断了思绪。抬起眼眸,洛云柯定定的看着满面泪痕的洛思年,心中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抽紧。匆忙起身,从书案下来,扶着洛思年一并到一侧的软榻上坐下。
亲自扬起衣袖,帮洛思年擦拭去脸上的泪痕,洛云柯才是柔声的问,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落的如此光景?”
“爹。”被洛云柯一问,洛思年心里更是委屈。一下子扑腾到洛云柯怀里,当下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一声声哭喊,如同撕开洛云柯的心一般,让洛云柯一时,也甚是手足无措,
“乖,到底谁欺负你,跟爹说。爹定不饶他。”
“爹,我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他。”知道自己在洛云柯心中的地位,得来洛云柯这话,洛思年才敢松下心防。将所有的心事,与洛云柯一一道来,
“自从那日在宫里见过一面,他就好像个幽灵一般,时常在我跟前出现。我也想忘了他,可是怎么也忘不掉。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这样太丢爹跟娘的脸了。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就是忘不了他。我忘不了,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听着洛思年的一声声哭诉,洛云柯大致也明白过来,拍着洛思年的背心,细细问着,
“你这般年纪,便是春心初动也是正常。且与爹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好运,竟然被我的女儿给看上了。”
不是洛云柯太过自信,而是凭借他的才识学名,身份地位,不管是哪一家的公子,他的女儿都是配的起的。
经洛云柯这么一劝,洛思年的哭声才稍微止了止,从洛云柯的怀里抬起眼来。定定的看着洛云柯,想了想,启了启唇,
“他,他是睿王府的世子,夏目。哪天晚上,听说他来找爹商议事情,女儿特意跑去见他了。他担心女儿着凉,还将外衫给了女儿御寒。女儿心想,他心里头该是有着女儿的。今日,女儿便是厚着脸皮上门去将外衫还给他。不曾想,他居然跟他府上的丫鬟,眉来眼去的。还对女儿,格外冷漠。”
索性,将这些日子来的事情也一并说了。想起今日夏目对自己的态度,洛思年一时忍不住,又给落下眼泪。
“原来是他呀。”从洛思年的话中,听明白过来,洛云柯轻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