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的红烛垂泪到天明,就像是秋清姒此时此刻的内心。
连秋清姒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新房里已经空了,哪里还能看见洛云柯的身影。外室的榻上,唯留下一个被压皱的痕迹。就好似,洛云柯留在秋清姒心里的印子。
从来都不曾停留过,却是那么的分明。
“霜儿。”心里放不下,秋清姒将白霜喊了进来。
听到秋清姒的声音,白霜踱步入内,
“郡主,怎么了?”
“郡马呢?”见不着洛云柯,秋清姒心里就不由的慌,找来白霜张口就问,
“你们可有瞧见郡马出去?”
哪怕是于心不忍,白霜看着秋清姒脸上的痛色,都不忍再瞒她,如实回道,
“郡主,骏马一大早就离开了。”
“去哪儿了?”身上的喜袍没有换下,秋清姒只是散下发。因为一夜浅眠的关系,秋清姒的脸色不是很好,眼下听着白霜的说辞后,秋清姒的脸色更加惨白。
“郡主您别着急。”看着秋清姒就要着急了,白霜匆忙解释着,
“兴许,郡马有什么事情呢。”其实,白霜自己也找不出多余的理由,来在秋清姒的心里为洛云柯去开脱。
而秋清姒心里头,更是比任何都清楚。一番苦笑之后,反倒释然,无奈的低叹口气后,摇了摇头,
“呵呵,罢了罢了。他心不在我这儿,迟早是要走的。”
“郡主。”看着秋清姒如此神色,白霜岂能不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在秋清姒选择了洛云柯那日,便是选择了这样的结局。白霜只能上前来,将秋清姒的注意力给移开,
“郡主,咱们先把衣裳给换了吧。婚事举办的太过仓促,洛家的人都没有来。郡主你倒可以落个清闲,不用晨昏定省的向长辈问安。”
饶是白霜将话说的如此体面,秋清姒心里面也明白。并非不是婚事仓促,洛家的人赶不及来。而是洛云柯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洛家的人过来。
在洛云柯的心里,也根本没有想过,让洛家的长辈们见到她这个儿媳妇。
想想,秋清姒也只能在心里头,给自己找难受。索性,秋清姒不再多想下去,在白霜的服侍下,换了衣裳用了早膳。才是将管家找来,问起洛云柯的去处。
管家不敢瞒着秋清姒,支支吾吾的,还是将洛云柯的去处说了出来。
除了药王谷,洛云柯还能去哪儿呢。
得知洛云柯的行踪后,秋清姒不顾着白霜等人的阻拦,硬是上马,追了过去。
药王谷离的京城并不近,而是在睿王的封地,西陵北境。洛云柯到达药王谷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软软的从天边散下来,胭脂色的霞彩将整座药王谷都笼罩其中。那凄迷的红色,在洛云柯的眼里一点一滴的染开,成片成片的悲伤,在他严厉泛滥成海。
即便是经过洛风等人的处理跟收拾,眼下的药王谷也是一片荒凉。
没有消失的血迹,散在谷中各处,还有空气中飘弥的血腥味。一阵一阵,刺入到洛云柯的鼻息,让洛云柯的心里,如刀割一样的疼。
走到后山入口处,堵在入口的石头上,有一处深刻的凹痕。不用洛风多做解说,洛云柯也能看出来,此处定然是年悦故去的地方。想着,洛云柯仿佛看见当日年悦所受的折磨。
一时间,控制不住,洛云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公子。”知道洛云柯心里难受,洛风慢慢的靠近过去,想去搀扶洛云柯。却被洛云柯一把推开,只见洛云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公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洛云柯,洛风上去扶了洛云柯一把。鼻子忍不住一酸,亦是落下泪来。
又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只能将头给别开。
而洛云柯,跟没有听到洛风的话一样,不停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