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来,就连暮色都降临的较之以往早。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缓缓的匿入地平线。夜色终于全部暗了下来,漆黑的一片,唯能看见宫檐翘起的勾角悬着的风灯,摇摇曳曳的洒下光泽。
偶尔有夜风拂过,光影像是被风吹皱的波面,荡荡涤涤,潋在天青色宫道上。显得无比凄清。
海棠宫内,袅袅的安神香,熏的人昏昏欲睡。蝶妃半阖着眼眸,侧身靠在美人榻上,一双精明的美目,不停的望着门口。实在等不及,苍白的薄唇轻轻一抿,孱弱的嗓音脱口而出,
“拂雅还没回来么?”
“回娘娘话,拂雅姐姐还不见回来。”正蹲在蝶妃榻前,给她捶着腿的宫女,恭敬回答。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久候不见人归,蝶妃心里不免着急。若炭笔描开的柳眉,倏尔蹙起,浓浓的忧虑聚在眸底,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么。”心里头,隐隐飘过几许不安。
未待的蝶妃心底不安消散,拂雅水绿色的身影,如弱柳扶风一般,飘入殿内。径直走到蝶妃跟前,盈盈拜身一跪,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蝶妃暗淡下去的眸色,因拂雅的回来,骤然一亮。蝶妃攀起身子,上去握住拂雅的手,
“事情办的如何?”
“奴婢……”拂雅正欲开口,环顾左右仍在的宫人后,欲言又止。
蝶妃解意,抬起衣袖,将殿内的宫人如数遣退下去,
“行了,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是。”领下蝶妃的旨意,宫人微微欠身,方是离开。
等的宫人走后,蝶妃又是低下头,细问起来,
“快说,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可是顺利?”
“娘娘放心,一切顺利。”不敢太靠近蝶妃,拂雅跪着退离几步,隔着些距离,才敢给蝶妃回话,
“奴婢接触过手帕许久,未免将病气过给娘娘,唯有对娘娘不敬了。”
“没事,本宫知你忠心。”自然可以理解拂雅话里意思,蝶妃不以为意,体谅的点了点头。
前几日,后庭传来消息,说有一宫女害了天花。生怕那宫女将天花扩散到宫中,内务府的人早早将人处死,连尸体跟遗物,都一并烧毁了去。
唯一剩下一方帕子,被拂雅几番周折的获得。
自然知道那天花的厉害,蝶妃又皱起眉头,看向拂雅,
“这些天来,你一直跟那死物在一起,回去之后,千万得好好洗洗。还有,那太医给的丸药,你可是有吃下后,才去接触那死物的?”
“娘娘放心,奴婢服下太医给的丸药后,方去。”见蝶妃如此关心自己,拂雅含着浅浅的笑意,一字一句的回着蝶妃。
似乎想起什么,拂雅站起身来,继续跟蝶妃道,
“今日,奴婢特意将那丝帕递给了静安宫的宫女琳心。若是有效,今夜便能瞧出结果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自是有人帮我们担着。娘娘,也不必太挂心了。”
“好。”听完拂雅的话,蝶妃抿起薄唇,露出浅浅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