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了饭云清安就来了，脸色不太好。

“怎么？”陈金翠给她倒了杯茶，“这一大早，谁惹你了，这么不高兴？”

云清安扫了陈金翠一眼，冷笑：“要能高兴起来才有鬼！”

季文旭扯了扯陈金翠的衣袖，抬了抬下巴。

陈金翠这才看见，云清安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好像还在微微发抖。

“他是谁？”陈金翠奇怪的问，“你先坐下来说。”

云清安这才坐下，深吸一口气说：“昨日照你说的，我回去好好将铺子里的人查了查，不知道怎么的就查到了城东那家私炮坊，这家铺子其实就是我们，但奇怪的是，因为接近年关，我一早就缺的货送来了，可就在昨天我对账才发现，这炮坊多了原定的两三倍！”

陈金翠愣了一下，随即沉了脸：“什么？两三倍？你确定？”

云清安点着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你要知道，这炮坊我们就是逢年过节做点烟花炮竹，其多余的根本就用不上，而且这玩意并不方便储存，要是出了一点事故……”

后面的话云清安没有在继续说去，但陈金翠却明白她后面要说什么。

“那这人是做什么？”陈金翠指了指云清安身后的人。

云清安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又变难看了几分：“这个人……你自己滚过来说！”

那人大概是知道陈金翠的身边，他哆嗦了一下，直接在陈金翠跟前跪下了：“季老板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金翠皱着眉，大概已经猜到这人是什么身份。

“你是炮坊的伙计？”陈金翠问。

那都快哭了，嗯嗯直点头，还没等陈金翠问，就自己全部交代了：“当初云老板说停货的时候，我就已经停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这货忽然就多起来了，我知道是我监管不严，所以才……”

说着，竟然直接就哭了。

陈金翠耐心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听他哭喊说：“我怕被发现，就想着将这些货偷偷处理掉，反正都是年底，各家炮坊都需要货，我就先将货偷偷处理了，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云老板发现了，我……季老板们我认错，那些货的银子我等会回去就上交，只要别赶我走……”

这人哭得情真意切，陈金翠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对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沉默半响看了看云清安。

云清安就说：“他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我今日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我要亲自去炮坊查一查……这货源肯定不简单。”

“你说的是，”陈金翠点点头，“我随你一起去……不过，不能叫人发现了。不然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我知道。”云清安点点头说，“我叫丫鬟准备两套衣服，咱们以伙计的名义进去就好，炮坊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人发现。”

季文旭听了半响也没插话，这会忽然说：“娘，我同你一起去！”

陈金翠本想拒绝，并不想季文旭参与这些事情中来，与她而言不管是季文旭还是苏毓秀她都只想这俩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就成，至于其他恶心肮脏的事情，她一个人来处理就好。

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季文旭和苏毓秀真一点什么都不懂，往后吃亏了谁给他们俩报仇？

恐怕就是哭都没地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