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纯被下人带着过来,她看起来很憔悴,整个人苍白得不行,哪怕是看见了季平了脸上的恨意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又跟没力气一样,消散了。
季平冷眼看着,或者说,不管白清纯变成了什么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人是洗脱陈金翠身上污水的最后一环,不能出事罢了。
“爹,二叔。”白清纯小声叫了自家的两位长辈。
大概是在长辈面前多少有些收敛,白清纯少了平时那种飞扬跋扈,一时之间倒是乖得很。
白侍郎扫了她一眼,脸上虽然挂着笑,神情却冷漠:“坐吧。”
白清纯大约是知道自己这个二叔平时看起来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比他爹还硬,她一时之间也知道自己不该乱说,规规矩矩在边上坐下。
白老爷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甚至看都没看白清纯,好似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应该也知道我今日是为什么叫你过来。”白侍郎也没说废话,直接道,“如今季家叫你糊涂害得不浅,现在人已经找上门了,你自己与她说。”
季平冷冷将白清纯一看,白清纯哽在喉咙的一口气瞬间散了。
她眼眶快速一红,就在众人以为她下一秒就哭出来事,她忽然就笑了一下,快要哭出来的神色立刻不见,只剩一片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想我说什么?”白清纯端坐着牵了牵自己的衣袖,“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也不怕承认,你想知道原因……”
季平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白小姐,倘若这事传到了皇上耳里,你白家当如何?”
白清纯倏地闭了嘴。
季平冷冷看着她:“容王是什么人,你心里比我有数,不用在场的谁来提醒你,你都明白,你在自以为将别人推下火坑的时候,你自己也活不长。”
白清纯猛地转过头,狠狠瞪着季平。
季平神色默然,一点都没将白清纯这一点阴狠放在心上:“你若是要以此陪葬,我也不会阻拦你。”
“季平!你……”白清纯霍地站起来,指着季平的手狠狠一抖,“你不要以为……”
这时,沉默半响的白老爷终于开口了:“清纯。”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从稳如泰山的白老爷嘴里说出来,白清纯瞬间就沉默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了压了下去,委屈喊道:“父亲,女儿不是……”
“是什么很重要?”白老爷脸上一片平静,说出的话去格外冷漠,“白家不会因你一个人之力就落到给人陪葬的地步,明白?为父将你带到这京城,也不是叫你与人过嘴瘾。”
白清纯张了张嘴,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在白老爷那不带感情脸上消散了。
好半响,她才重新说:“我想见陈金翠。”
入秋之后有点冷,还没冷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
白清纯裹着一层白纱,将自己整个脸都罩住了,身上也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衣服,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忽然一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偏头看去。
只见隔着一些距离的地方站着两个人,那人静静看着这边,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平平静静的。
“她怎么来了?”白清纯有些不适,皱眉问旁边的季平。
季平冷冷扫她一眼,没出声,挥挥手与那边的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