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翠心里一软，只好跟着将苏毓秀交给张临非，匆匆出去了。

张临非一直听着脚步声远了，周围也没别的人之后，他才在苏毓秀床前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毓秀没吭声，点点头。

张临非默然好半响，才抬手摸了摸苏毓秀的额头：“为什么？”

“我听见娘和赵姨的话。”苏毓秀够着手抓着张临非的衣袖，“临非哥哥，你不要娶她。”

张临非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苏毓秀就继续说：“我知道临非哥哥不喜欢她，毓秀也不喜欢她……娘也不想做媒人，可是她没有办法……临非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毓秀不要娶她啊？”

“你为什么会想到自己往水里跳？”张临非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这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深冬里直接跳进水里。

苏毓秀想笑，但脸上扎满了银针，连动不能动。

“我没有哥那么聪明，能考取功名保护娘，”她抓着张临非给的衣袖没放，“那毓秀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娘，不让坏人往上面爬，挡在娘的前面……娘和赵姨说了，如果白小姐坐了知县夫人，会公报私仇，毓秀不能让临非哥哥喜欢她，能讨厌她就好了……”

张临非叹了口气，由衷地说：“你比你哥聪明……还比他狠。”

就是一个成年人都做不到在冬天里往水里跳，何况还是一个小孩儿。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娘啊？”苏毓秀祈求地看着他，“娘知道了，会打我的。”

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张临非替苏毓秀牵了牵被子，点点头：“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不告诉别人。”

苏毓秀弯了弯双眼，开开心心地说：“谢谢临非哥哥。”

刘文倩端着药进来，看见张临非的时候还小小的愣了一下。

她心里有疑惑，却什么都没问。

“毓秀乖哦，我们把针拿掉好不好？”刘文倩将药碗搁下，取来干净的帕子准备给苏毓秀取针。

张临非趁机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他本是想借此离开，谁追苏毓秀在这个时候说：“临非哥哥，我娘还没回来，你可以陪着我吗？”

张临非偏头用眼神询问刘文倩，刘文倩点点头，带着歉意说：“有劳张大人了。”

张临非只好重新坐下。

季文旭他们一直到晚饭前才回来。

两人脸上沾了一身的糖浆，扛着几十根糖葫芦站在苏毓秀的跟前的时候，苏毓秀却因为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季文旭不甘心，举着插满糖葫芦的杆子直接将苏毓秀推想：“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做糖葫芦，你却在这里睡觉？苏毓秀！你的良心痛不痛？”

苏毓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满满的一竿子糖葫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哥……”

季文旭大骂：“白眼狼！”

“我的良心不痛，我的脸痛……”苏毓秀扯住季文旭的衣袖，“哥，你和文远哥哥做的糖葫芦一点都不好看。”

季文旭和季文远同时说：“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