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旭问：“你们在说什么？”

苏毓秀扯着二丫的衣袖说：“二丫姐姐在给我讲故意啊……都怪你哥刚才突然说话，正说到精彩的部分呢。”

季文旭看了二丫一眼，二丫看起来并未生气，摸摸苏毓秀的头，又揭开锅盖看了眼熬着的粥，发现还有一会儿才能熬好之后，这才拉着苏毓秀重新坐下。

“当然逃掉了，”二丫说，“这些人可凶残了，要是被他们抓回去之后，他们就会将你的肚子挖开！然后将肚子里东西取回来……然后拿草席子一裹，随便往乱葬岗一丢，谁都不会知道你是谁。”

二丫的手放在苏毓秀的肚子上，还住了取东西的姿势。

苏毓秀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躲到了季文旭身后：“哥，乱葬岗是什么啊？”

季文旭看着二丫笑吟吟的脸，故意说：“就是不听大人话，人贩子拐你这样的小孩儿的地方。”

苏毓秀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躲在季文旭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二丫：“那……那个老婆婆是怎么逃掉的啊？”

季文旭简直想骂苏毓秀白痴，明明怕的要死，又禁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二丫笑眯眯地说：“因为老婆婆遇到了一户好心人，那好心人看老婆婆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就可怜他们，将他们收留在家里，但是老婆婆不放心啊，但心这样下去，那些人找上来了，不仅自己跑不掉，还会连累这些好心人，所以她就用自己的孩子换对方的孩子……”

季文旭不解：“为什么要换啊？”

“还能为什么，”二丫看了季文旭一眼，“因为当时要是不这么做，没跑掉的话，死的就是她自己的孩子。”

季文旭还是不能理解：“那好心人也舍得换吗？明明知道自己孩子可能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二丫脸上挂着笑：“为什么不愿意？那时候战乱不休，还闹饥荒，那老婆婆将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部留下来，还给了他们所有的盘缠。那好心人也知道，自己女儿还小，连话都不会说，在这饥荒年里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而现在有人给了她一笔钱，还拿儿子换走了一个女儿，谁不愿意？”

季文旭没说话。

他实在村子里长大的，比谁都清楚，对于村民们来说女儿根本就没什么用，干活没儿子利索，还是个赔钱货，谁都不愿意生女儿，即便是生了女儿也会偷偷摸摸丢掉。

他们村子里就有好几个人把女儿当累赘卖出去的。

就连当初文燕出生的时候，他五爹都骂了句赔钱货，被奶奶拿烧火棍打了一顿才没敢骂了！

季文旭瞥了苏毓秀一眼，心道：“还好我爹娘没有觉得女儿不好。”

苏毓秀不知道季文旭在想什么，皱着鼻子问：“那个被换点的女儿后来活下来了吗？”

二丫眼神闪了闪，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

她转过身，借故看火的姿势，掩饰掉了脸上的情绪：“没有。当时那种情况，好不容易活下来也带了病根，何况……后来她病死了。”

苏毓秀脸上全是心疼，凑到二丫身边问：“那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二丫盯着苏毓秀的脸有些出神，好半响才摇摇头：“不知道。她养母在她病死的时候都没告诉她是谁。”

正好这时，季文远回来了，季文旭不动声色转过头，就看见他点了点头，表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