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不是不怕,只是伺候云秀儿这段日子又闲懒了,再让她去下地,还是大热的天儿,光想一想,她都觉得累的慌。
顶着日头,挑水,锄地,哪有在家里干些零零散散的活儿舒坦,她就想不明白了,老二家雇着那么多长工,又不缺她一个出力的,为啥就不能让她清闲点儿?
多她一个吃饭的,还能把老二家吃穷咋的?
这么一想,她就气的慌,觉得云立德两口子和他家那死丫头都是吃里扒外的,外人面前儿装好,到了自己这儿,便故意使绊子,不给她好过。
特别是连氏,以前当妯娌的时候,性子软绵又好说话,如今可好,一有钱就跟换了人似的,对她要么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是刁难。
这回也一样,连氏没答应让她来家帮忙的要求,她转脸便冲着连氏的离去的背影的啐了口,骂道,“得意啥得意,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从老宅回去的路上,连氏一直在想,玄虚道长还真有道行,提点陈氏和老太太的话都说到点子上了,老太太今后要真能静下心修那个闭口禅,那她不知要省多少心。
再看看云立德,连氏小声试探道,“你说,道长不让娘说话,娘不会把自个儿憋坏吧?”
“少说也好。”云立德按了按眉心,“娘年岁大了,这秀儿又出了事儿……她往后能改改那性子,好好的静静心,不是个坏事儿。”
连氏瞧着云立德那样,虽然是面无表情,但她却能感觉出来,他也是轻松了不少,连氏心里吁了口气,暗暗想着,等明日闲下来了,要去半山庙里上柱香,当面谢谢玄虚道长。
而此时,道行高深的玄虚道长正坐在他那间小禅房里,大腿翘二腿,端着小酒盅,悠哉的呷了一口,得意洋洋眯着眼道,“咋样?不是吹,你叔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镇不住俩没见识的老弱妇孺?”
“也得亏是没见识的,不然你那老底儿早就掉没了。”隔着一张瘸腿的破木桌,云雀坐在他对面,剥开一颗五香花生扔进嘴里,又斜了他一眼,“你认一个大侄儿还嫌不够?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嘿,你这丫头,可不如你爹娘厚道,喊我帮忙的时候一副嘴脸,忙帮完了,咋又一副嘴脸?”玄虚撇着嘴,不满的摇摇头,“让你喊我一声叔,那是瞧着我大侄儿的面子,你绝对不吃亏”他懒洋洋,尾音拉的长长的,说完,又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云雀翻了白眼,“你咋不说你还骗我爹娘二两银子呢?”
“咋说话呢?这能叫骗吗?我不是还帮了你家大忙么?这下多好,你奶安心了,你爹娘也省心了,别说二两银子了,就是二十两也值了啊!”玄虚笑眯眯的,厚颜无耻道,“要不是瞧这你随我大侄儿喊我一声叔的份上,请我出山,价钱起码翻个十倍八倍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甭不知好歹了。”
云雀呵呵,“我说道爷,您可别吹了,自个儿到底啥斤两,心里没数么?还你大侄儿,你大侄儿都让扎成刺猬了,病治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