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三少爷来问过,听云墨解释说云容是他自家亲妹子,倒也没再说啥,只说这些庄户人家的孩子能送来读书已属不易,让他好好教,上心些。
云墨点头称是,送走了郭家少爷后,把心一横,等下了学,硬是把云容连拖带拽的送回了白溪村家里,并难得的发了一次脾气,算是把她给镇住了。
朱氏知道云立德去了府城,却没把云秀儿带回来,便询问情况,云立德怕她担心,含糊其辞了几句,不想老太太会错了意,以为养大的亲闺女攀上高枝儿就忘了娘,连她爹死了都不愿到坟前磕个头,愤怒的骂了好几天,嚷嚷着要去张家门口要饭。
给张家的信捎出去整整十天,那边儿都没回音,云立德有些坐不住了,和连氏商量,不行就再去府城找一趟,总不能任由个大活人丢了不管。
连氏不放心,说张府家大势大,怕他硬要讨说法再吃了亏,正担心着,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狗叫声,李氏推开院门喊道,“二哥,嫂子,有人找。”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将暗。院外的空地上停着一架马车,马车旁负手站着个身着长衫,模样颇为富态的男人,正是张府的管家。
“云老爷,叨扰了。”他拱手行了个礼。
云立德见这人眼熟,微微一怔,刚想起是哪位,便听他道,“鄙人张有财,是府城张府的管家,年前与张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张管家,不知我家妹子现在在何处?”云立德心急,礼都顾上不还,便急急道,“前些日子我去过府上,却听府上人说她被撵出了张家,到底出了何事?”
“云老爷莫急,我这就是来给您送人的。”张管家身子稍微一侧,身边两个小厮便撩开马车帘子,一左一右把从里头架出个人来。
“秀儿!”连氏喊了声,快步迎上前,待看清她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这哪还是那个皮儿白肉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才短短半年出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梳着个怪异的发式,眼神呆滞的瞧着她。
“她,她这是咋了……?”连氏凑近了些,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太正常。
管家不答,只道,“收到云老爷的信,我家老爷便吩咐,日夜兼程把人送回,按理儿说,人既然卖到张府,就归张府处置了,我家老爷是顾及您的面子,不想伤了这份和气。”说罢,从怀里掏出封信递到云立德面前,“云老爷要的说法,我家老爷已在信里一一说明,如今人也送回来了,往后两家再无瓜葛。”
张管家和两个小厮把云秀儿送回白溪村,没多做停留便驾车离去,云秀儿似乎一直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没片刻居然呼呼的睡了过去。
“她这是咋了?”连氏坐在床边,皱着眉左右打量她,“一句话也不说,倒头就睡,喊了两回都没喊醒,瞅着奇怪的很,要不把李朗中请来瞧瞧?”
云立德点点头,吩咐十一去请郎中。
“爹,这信上说,云秀儿是大伯卖去张府,给张家大少爷冲喜的,可进门儿当天,那张家大少爷就没了……”云雀道,“大少爷没了,花钱买来的妾室自然归张家处置,是张家主母心善,不忍看云秀儿年纪轻轻便守寡,这才让她出了府,如今咱家要人,便把人送还回来……张府手上有大伯当时签的字画的押,爹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