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打定主意,赶紧招呼众人,把被砸死的盗众和工兵尸体,尽数扔到山洞里一并烧化,带上那些受伤的弟兄从林密处连夜撤出老熊岭。一过苗疆边墙,就是自己的地盘了,他自己则带了二三十个亲信,腰挎快枪,怀揣利刃,到山坳里去接应鹧鸪哨等人。
鹧鸪哨听了陈玉楼的话,也是一阵唏嘘。也拣紧要的,说了一遍他在林中的遭遇。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都不算是无功而返了,好歹也是破了瓶山古墓,开棺启尸,拽了条玉扣金带在手,多少为陈玉楼挽回一些颜面。
陈玉楼看鹧鸪哨出生入死,心中大是感动,拱手说道:“你我兄弟间就不言这个谢字,将来你去找鼋尘珠的时候,常胜山十万盗众,定当助你一臂之力。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违此言,让我跟这铜人一般坏了一对招子,终身做个废人。”
鹧鸪哨赶紧说道:“陈总把头言重了,我盗此墓,在墓室中寻到了凤凰胆的一丝线索,若非常胜山的诸位好汉相助,我如今还同大海捞针一般在黔边乱转,此乃天大的恩德。陈兄下次进山盗墓,不论山难水险,我定追随左右,舍命报此大恩于万一,否则也教我鹧鸪哨终身做个缺足短臂的残废之人。”
乐丹在一旁看得好笑,这两人许下的诺言,日后倒真的是实现了,陈玉楼日后盗墓时,坏了一双眼珠子,成了一个算命先生陈瞎子。鹧鸪哨去了西夏黑水城,为了救师父摸金校尉了尘大师,失了一只胳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看看天色将明,忽听远处枪声杂乱,细辨动静,似乎是几路窥探瓶山宝物的土匪接上火了。陈玉楼唯恐遭遇大股土匪,仗着这些时日在瓶山附近勾当,对周围地形也都熟悉了,就率众抬着伤者,抄小路出了山,翻岭涉河,到了苗疆边墙,终于会合了大队,马不停蹄地撤回到湘阴老巢。
在陈玉楼的老巢呆了几天,陈玉楼也拉拢过乐丹,想要请他留下来一起发财,不过被乐丹婉拒了。陈玉楼见乐丹去意已绝,知道拉拢不得,只好暗叹可惜,便又转身去拉拢鹧鸪哨。
红姑娘和鹧鸪哨两情相悦,陈玉楼便想招鹧鸪哨做卸岭的姑爷,不曾想鹧鸪哨心心念念着西夏黑水城,虽然接受了陈玉楼的保媒,却也打定主意,先去一趟西夏黑水城,若是活着回来,就娶红姑娘,若是不幸死与黑水城,便让红姑娘另觅良人。
陈玉楼见乐丹没拉拢到,鹧鸪哨又要走,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不得劲。这次进瓶山,损失太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他卸岭魁首的威望了,常胜山在湖南地面上威风扫地。陈玉楼不由得大动肝火,眼下这局面不容乐观,倘若不盗一座大墓狠捞上一笔,绝难东山再起。
还好陈玉楼在王公大墓滇王墓中找到了一块人皮地图,回去请巧手匠人复原出来,地图中所描绘的区域,竟然是献王墓的具体方位。
盗墓之人大多知道关于献王墓的种种传说。据说那座古墓建得穷极奢华,曾用万人活殉,而且地宫是座天上宫殿,凡人想人古墓拜见献王,只有从天河中驾乘一叶扁舟,渡过阴河,才能抵达,而且去了就永远回不来,都得留在那伺候献王。
此墓天上有、人间无,永远都不可能被盗墓贼倒了斗。这些传说流传的年头久了,难免渐渐失真,有许多盗墓行里的老手,都认为献土墓仪仅是个传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些天子人物,都只好把墓建在地卜,他一个南疆的草头天子,怎么可能把古墓造在天上的龙晕当中,此事绝对做不得真。
可眼见周围古墓难寻,又急于做出大手笔,陈玉楼就打起了献王墓的主意,当即取出人皮地图来同乐丹还有鹧鸪哨详加商议。
雮尘珠就在献王墓里,鹧鸪哨要是答应了,和陈玉楼一起盗墓,未尝不能够成功,可是鹧鸪哨满脑子尽是西夏黑水城藏有雮尘珠之事,对献王墓毫无兴趣,全部精神命脉都倾注在雮尘珠这一件事上。云南虫谷的传说虚无缥缈,世上有没有献王墓都不确定,兴师动众远赴云南,未必能有收获,所以他对陈玉楼说要先到黑水城沙漠盗宝,事成之后,再来相助卸岭群盗去找献王墓。时也命也,鹧鸪哨既然选择了去黑水城,那么便与雮尘珠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