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说道:“我猜,本来一方一直只盘踞于东北、另一人则潜伏于京,大可相安无事。可是,猛禽却因了他的地位,官职之便,探听到了神枪会大口一族那一伙人,正要制造一种秘密武器,而这种武器一旦造成,就可以将人与武器合并,又可以做到绝对忠心、唯命是从,武功高绝,而又无惧伤痛。试想,谁有了这样一种兵器,而又能将之大量制造的话,不但一定可以称霸武林,就算是攻城掠地,南征北伐,也无有不利了!他得悉了,自然动心,心一动了,就想趁他兼得两者之便,来个队中劫夺利益了。”
朱月明笑着叹道:“你知道比我想象中的多,而且还多多了,你是几时知道我故意派你来东北,其实是转移视线而已?”
铁手道:“你是刑总,京里的大小事谁瞒得过您?公孙扬眉是我的朋友,是一言堂堂主孙疆的左右手之一。你当然都非常清楚。他在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如果这次派我去东北查探,一定会冲着这个交情,一并撤查的事,这便摆明着跟一言堂过不去了,他们也一定会严阵以待,寸致不防您的声东击西、陈仓暗度之计。是以,您若真的只纯粹派我去稽查摇红遭掳一案,那是一个并不明智的选择,但要是别有用心,便是莫测高深,我只是个问路的投石罢了。这事直至我看到了摇红姑娘的手记,更分外确定了。因为山枭铁锈,不通人语,他更不会扬言要与我斗,您为了要激我出关,不借说了假话。”
朱月明听了,满脸异色,忽尔哈哈大笑。
铁手却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凌空发掌,以掌力摧动书页、驱散毒气,已到末页,却发现手记里最后三页,已给撕去,撕口明显可见,也可以想像撕者临去何等匆匆。
那三页里有什么重大的机密?以致猛禽要将它撕去带走?
这是摇红的绝笔,小红以生命的代价将它快递,可惜,他终于还是没机会将它读毕,看罢。
铁手不免深憾,觉得有负那个薄命女子,以及那位仍在遭劫的红颜。
朱月明也发现了。他眼小,也眼尖,已发现书页上有缺,不禁问道:“这册子……你也没看完么?”
铁手黯然说道:“是。”
朱月明也颇遗憾,说道:“那太可惜了,既疑此人,何苦信他!”
铁手平淡的说道:“既是朋友,不忍相疑。”
朱月明有点可笑之意,说道:“你是感谢他昨夜挺身证明你并非杀小红之义?”
铁手说道:“非也,他非得证实不可。”
朱月明叹道:“因为他也想看飘红小记,而他又自问未必能从你手上夺得此书之故,所以便要你欠他的情?”
铁手说道:“这是一个原因。”
朱月明饶有兴味的说道:“还有?”
铁手说道:“因为他话说是去九鼎厅控秘,其实是要潜到了六顶楼,还潜进了浅水涉,要窥在人形荡克的机密,也许,是为了要夺得那本所谓人形荡克志异录,结果,他遇上了也是志在劫夺的袭邪,也许两人曾交过手,因而又教守那儿的孙拔牙撞破,也许是他,或许是袭邪,或是他和袭邪,为了灭口,便杀了孙拔牙,赶回我出事的地点时,他非得要挺身说明是紧追蹑着我不可,尽管他这样做,不但可证他非杀孙拔牙的凶手,同时也可能以为我手上拿的飘红小记就是人形荡克异录,他一旦出面澄清,袭邪也剔无路走,孙拔牙的死,迟早为人所知,为了表示他不在凶案现场,他也只好证明了有这回事。所以,我们三人的关系和命运便这样给锁联在一起了。”他一面说,一面走入房中。
走向书桌。
自他露出了那一手内力之后,似谁都再也没有意思要对他轻举妄动。
只朱月明看看他,无限惋惜地说道:“你的确很清楚,也极清醒,我在赶来这儿之前,已先去看过孙拔牙的尸首,小哭小泣都可以为之验证:孙拨牙早已死去多个时辰了。可惜的是还是给袭邪先溜了一步。”
众人一听,马上搜寻,这才发现,早已不见了袭邪的踪影。
“案发了!”朱月明无奈地笑道:“他走了,他也溜了。”
他的第一个“他”指的是猛禽第二个“他”,指的自然是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