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身子离开，脚步重了许多。街道上的白色塑料袋飘起来，形状被风吹得千奇百怪，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只是飘着，一直飘着，遇到火也不停下。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搞定的？”何云喜问顾铭川，嗓子粘滞。

顾铭川只看一眼她泛红的眼眶就回她：“看得出来。”

“下了很大决心吧。”他把她手指伸开，柔软的掌心上都是指甲盖戳的红印子，好在没有破皮。顾铭川用自己的掌心去轻搓，试图让印子消散开来。

何云喜边用手扇扇眼睛边说风好大，吹得眼睛干。另一只手却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顾铭川的耳里飘进三个字。

“嗯。”他懒懒地回答。

何云喜抿着嘴，在酝酿着什么。顾铭川看向她，又扭头：“想说什么？”

“沈嘉延怎么会来找我，在婚礼前一天晚上？”

“他后悔了。”

“那为什么……”

他去拨她的发丝，靠得更近了些：“你要知道，只有新买的笔不如之前那支旧的笔好用的时候，人们才会去找被自己丢弃的旧笔。”

原来是自己听话的原因啊，所以不习惯顾清灵吧。何云喜的肩膀沉了沉。

“可我比较恋旧，就愿意一支笔用到天荒地老。”

顾铭川的嘴角勾起她的笑容。

顾清灵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焦急地等着沈嘉延的消息。

她之所以敢定下这个赌注，是因为她了解他。

即使沈嘉延和何云喜的交往时间有三年之久，她顾清灵只见何云喜一面却可以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看得明白。

那个雨天，沈嘉延为了分手，对年轻的女孩说出了“我放弃你了”这样的话，她都看在眼底。多么残忍，甚至于她自己想想，如果沈嘉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说不准眼泪绷不住当场拉着他歇斯底里不愿意分手。可那个女孩最后却那样说，“好”，回答得干脆。那个女孩面容姣好，虽不及她妩媚，却多她三分灵动。如果不是为了沈嘉延，连她都不忍心伤害那个女孩。

可那个女孩却决绝地说：“好”，尽管眼里有泪水落下来。尽管声音都是颤抖的。那个女孩却说，“好”。她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沈嘉延是她的了。

你看，她多么自私。

沈嘉延也自私。为了自己，可以抛弃。以后，这其他里，也会包括她。

看，他们俩天生一对。

手机发出“嗡嗡”声，沈嘉延的短信：“你赢了。”

她赌赢了。

顾清灵抱着手机面目舒展，露出狂喜的表情。

可紧接着又一滴泪落下来。滚烫。

题外话

我……不会用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