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的神志有些不清晰，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慕容妤披着凤袍坐在龙椅下首傲视群雄，然后下一刻场景又一转，看见慕容妤发烧在地窖里，身边冷慕寒眼中流露出几丝怜惜，不厌其烦地为其擦汗，不断释放自己的冰寒玄气来给她降温，两人的身子挨到一起，一副亲昵的模样，再后来慕容妤身上的衣裳散开了，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滚到了一起。

慕容清惊了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冷慕寒焦急的神色，他手中捏着一卷残破的布料，与衣裳的颜色融为一体，眼底晦暗不明，鼻尖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是烈酒。自己的袖子不知道何时被掀了起来，露出皓腕一截，上衣的系带被人解开，寒意从胸口处灌进来冷的直打哆嗦，敞开着的衣襟露出内里的腰儿。

慕容清脸瞬间一红，清醒了大半，从冷慕寒的怀中急忙坐了起来。像是梦境与现实重叠，刚刚那个梦竟然如此清晰，想到若是冷慕寒曾经也与别的女子有过这样一段记忆，慕容清越发的有些不自在。

眼中闪过一丝低落，慕容清转过身去，把松开的衣裳整理好系上。

刚刚半梦半醒的时候还能误以为是在做梦，可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入目的是地窖里的情形，清晰地提醒着她，那一切不是梦，而是慕容妤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取代了她，替她度过这些时日。

可刚刚经历了那些，她对慕容妤根本恨不起来，若不是慕容妤，恐怕她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若是她，委身于宫瑾瑜也无不可，但绝不是这般疯了的宫瑾瑜。

一想到宫瑾瑜，她浑身汗毛倒竖。

冷慕寒措不及防被慕容清推了一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右手的棉帛被紧紧捏住，她分明看见了是自己在照料，还推开了自己，视线里只有淡淡的疏离，仿佛换了一个人，与之前的她截然不同。

慕容清还有些发热，浑身有些不太舒服，喉头有些干涩，连吞咽口水也有些难受。自己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听到了清歌被处死的话语，宫瑾瑜竟然真的动怒了，甚至连另眼相看的清歌也能轻易地下杀手。慕容清的心底像打翻了调料，五味杂陈。

冷慕寒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脑海中的思绪却飞快的转动起来，方才慕容清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漠深深地刺了一下他的心脏。是与宫瑾瑜发生了什么，才如此排斥自己么。明明两人刚成亲不久，她这么快就厌倦了自己么，可是为何还要冒险来地牢中救他，是为了做给谁看？！

自己在饱受牢狱之苦的时候，她却能安心地在外享乐，甚至与宫瑾瑜发生那种关系？

冷慕寒的目光越来越冷，心中生出几分厌烦来，灼灼地盯着慕容清的后背，却并不打算开口询问。慕容清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视线，心头闪过一丝异常，脑海里又出现了慕容妤那张精致的面孔，是梦境吗，可是却如此真实，看着他们在冬日互相取暖，两人深情的对视，看着她们合为一体。自己哭喊着想去阻止，可是无人听见，触摸不到，只能看着冷慕寒在女子的香软怀中一点点沉沦，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远处的地面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兵器撞击的声响。地窖中的两人一下子惊醒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先出去。”冷慕寒只犹豫了片刻，脱口而出，慕容清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而后又惊觉地松开，摇了摇头，“太危险了。”

“可是一同留下来更危险，若是他们把门口堵死了，你我都出不去，倒不如趁他们还未靠近，我出去混淆视线来引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