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算是足够幸运,也是因为年轻人心下的好奇,而打开了这张羊皮图看了看,才发现了这“玩笑”。若是他傻愣愣的将这羊皮图交到凉国公手中,只怕他已经死了!
凉国公那人可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这一张笑脸代表什么?
突然,常欢懂了。回想起来,常欢从未见过这地图的真假。而凌鹰呢,也从未切实的告诉他,这是否就是那张藏宝图。一切,不过是常欢的猜测,乃至是天下人的猜测。这可说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了!
因为这个误会,已经搭上了数条人命。这真是天大的玩笑。现在,常欢看起这张笑脸,都觉得它是在嘲笑、在讥笑,笑世人的无知和贪欲。
常欢似乎明白了凌鹰这么做的用意。而凌鹰对自己的考验,也非是江湖经验的一种考量,而是整个人性的考验。即是在考验常欢这个人,也是在考验整个江湖。
“我从来都未说过这是藏宝图,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
常悦仍不死心。“那真正的藏宝图在哪里?”
“我不知道!”常欢说了真话,但常悦却并不相信。
“我的好大哥,你要是还记挂着咱们常家,就将地图交给我,我也好去向凉国公交差。”
常欢道:“我当然记挂着这个家,但我也的确拿不出地图来。常悦,当初你为凉国公办事,我就劝你回头。今日一切,都是你一意孤行之果。”
“我一意孤行吗?从小到大,还不都是因为你!”
“为我?”
“从小到大,你都是那么闪耀,在外人看来,常家只有你这个大公子常欢,从来都没有我常悦!所以从小时候起,我就要证明自己比你强。我要接管长街镖局,带着常家镖局走的更远,我要让大明遍地,都开满我常家镖局!”
“你的心太大了!”
常悦状若癫狂。“可我快要成功了。只要为凉国公寻回了这份地图,我就成功了!到时候常家在江湖上、在朝堂上都会声名大震!可你,却毁了我的所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幸运?颓废了几年,居然还能得到凌鹰的真传。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努力的去改变常家的一切,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这么对我?”
“常悦,回头吧。就当这地图从来都不曾有过,你也从未参与到这其中。常家还是常家。”
“不可能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常欢道:“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没有退路呢?”
“他说的不错,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包括你常欢!”这声音传自常欢的身后,来的突然,声若洪钟,在夜间传出去了很远。
扭回头,当看到那人。五个人,在夜色下一字排来,当中一人微微靠前,正是白日间才见过的朝廷第一神捕,霍长卿!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霍长卿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会在后面跟踪我!”常欢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乍见了常悦,一时间忘却。
“霍大人,你想要这地图,我们兄弟交给你就是了,请放我们一条生路!”常欢道。
霍长卿道:“我接到的命令,是连同知晓这地图秘密的人在内,全部铲除!”
“为什么?”
“因为你们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哈哈……原来我们都这么傻!”常悦突然笑了。他没有疯,也并非是痴呆,而是将一切都想通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什么地图,对吗?这只不过是朝堂上的一种权谋争斗。朝廷要做的,就是力证有这么一张地图,好以某乱之罪除去凉国公。而凉国公则是要力图毁灭这张地图。”
在霍长卿眼中,常欢两人已经是死人了,所以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一些内情。“不错,你们原本都是良善百姓,万不该牵扯到朝局之中。尤其是你,不该同凉国公这样的乱臣贼子掺和在一起。据本官所知,凉国公虎狼心性,即便你帮他拿回了这地图,他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这些朝堂之事,常欢素来不愿意理会,自然也听得不慎明白。他最不懂的便是,既然皇帝有意除去凉国公,不过找一个借口便是了,又何必编织这么一个谎言,平添这许多的变数呢?
突然,身后的一只手手掌搭在了常欢的肩上。“大哥,你还不明白吗?朝堂之事,可比江湖要复杂的多。洪武爷想要除去一朝重臣,却又不愿在史书上留下恶名。况且,凉国公党羽甚多,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朝堂上,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也不能随心而为。”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性而为。这天下间,又有几人是真正自在的呢?
常欢没来的想到了凌鹰。或许,只有凌鹰这样超然于世外的高人,才能够寻到真正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