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前月轮高。

九方皇宫一如往常地清寂，夜色沉下，只余几盏烛火，于甬道回廊各自闪烁。皇甫治就静静躺于中和内殿，轻轻抚着掌心的同心结，思忆仿佛流回那夜灯市中，他与西钥香染灿灿而笑，许得要作神仙眷侣，许得要伴生生世世。

可抬头，凄凄冷冷。

偌大的寝宫，他除了思忆，剩下只有孤楚。

“染儿。”皇甫治悄悄地唤，她眼眉间的神采他记得一清二楚，还有她细嫩肌肤留在他指尖的触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白日里批阅奏折太过劳累，眼下恐怕已经歇息，老奴恐怕娘娘若是此时…”

苏芷菡哪里会听得进，她冷眼看着挡在门前的管事张公公，语气几分不满：“本宫是来给陛下送调补身子的药粥，莫非还得经你一个奴才答应？”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皇甫治听得门外细碎的争执，收回掌中同心结，苦恼地缓缓道：“让她进来便是。”皇甫治清楚，他若是不应，苏芷菡绝不轻易罢休，定会停在门外闹个沸沸腾腾。

只要他一见她柔柔而笑，一见她暗金衣裙在身，就厌。厌她又让他记起，她是他的皇后，是九方王朝名正言顺的皇后。

“陛下，本宫听闻陛下白日里劳累，特意吩咐御膳房煲了些药粥，送来建章宫，让陛下调养调养身子。”苏芷菡亲自端着瓷碗，小心翼翼走到皇甫治旁，捏着勺舀起吹了吹，就送至皇甫治嘴边。

皇甫治眼见着粥就在嘴边，不好拒绝，只得皱着眉接过苏芷菡手里的勺，“朕自己来就好，天色已经不早，皇后还是早些回毓秀宫歇息。”

苏芷菡早就料到皇甫治会如此，“陛下，本宫可要亲自看着陛下喝下这碗药粥才肯走，不然陛下若是忘了，再耽误了身子，本宫…”皇甫治听得烦乱，还不待苏芷菡说完，便举着瓷碗，将其中药粥全数饮下。“这般，皇后也不必再有所顾虑，朕累了，还请皇后回宫。”

苏芷菡目光紧锁空空的瓷碗，嘴角扬起笑意，“陛下，可是又思念染妃了？”凑过身，紧紧贴着皇甫治手肘，苏芷菡就似一淌水，恨不得软软地化在他身上。

“皇后，朕与染儿之事就不劳皇后挂心了。”皇甫治说得无情，别过头，不想与苏芷菡目光相交。可下一刻，他却惊得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芷菡。“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苏芷菡装得无知无识，手指停在皇甫治腰际，解开束带，再一路往下滑去。“给朕停下，朕…嗯…”皇甫治本是气恼，可话至一半，却不由起了反应。“怎、怎会…”他急得红了一张脸，更恨不得褪了所有衣物，好泄去忽来的浑身热胀。

这皇宫媚药，果真名不虚传。

苏芷菡暗自佩服，瞅准时机，环住皇甫治脖颈便兴兴地吮住他的唇，堵得他一字也说不出。

“离朕…松开…”皇甫治痛苦地低语，额头渗出一层汗，眼神迷蒙不堪。可事到如今，苏芷菡怎会放手。“陛下，本宫今夜想留在陛下身边，陛下想对本宫如何都可。”她说得千娇百媚，一只手掀开皇甫治衣襟，往后一推，便将他衣袍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