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地占有她，强迫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管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如果没有自己，顾子柒就会平安顺遂地嫁给唐宇泽，时隔这么久，或许连孩子都已经抱上了吧……

再退一步，就算是沈佑谦，似乎也有着比他更适合陪在顾子柒身边的理由。

人都会忍不住亲近温柔明媚的事物，他一身风霜洗礼后凝成的戾气，有如万千钢针，只会一再刺痛试图靠近自己的人。而那个笑容中都带着徐徐春风的男人，饶是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女人看到他，都会忍不住心旌摇曳吧？

况且，沈佑谦应当也是真的倾心于她。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良人，无可挑剔。

唐肆霆微微合上双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直都做错的人，确认没有资格再乞求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见唐肆霆半天不说话，顾子柒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会不会太伤人了。迟疑了半天，她软下语气说道：'我会遵守先前的约定，好好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伤腿痊愈的。'

她还是不忍心看到他难过。

但是，她同样是个善于曲解自己内心感受的人。她同样自我安慰：这不过是因为她还想留在唐家找出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绝非是出于其他更深层的原因。

'不必了。'

像是赌气一样，唐肆霆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顾子柒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一条伤腿而已，并没有严重到非要别人日夜不离地看守。'唐肆霆口气强硬，一改之前夸张执拗的态度：'就算需要，也不一定非要是你。'

刚刚软化的心陡然又被冰锋戳中，顾子柒眼中凝起清冷的冰霜，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如今的唐肆霆早已草木皆兵，她的任何举动都能迅速撩拨他的情绪。

'我笑某个人幼稚，方才还一副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的样子，就因为没听到两句好话，一转眼便又全副武装起来，只会用寒枪冷箭伤人。'

被戳中了软肋，唐肆霆有些恼羞成怒：'顾医生说错了，你正当大好年华，我总不能耽误你和别人谈情说爱的时间来屈尊降贵照顾我。'

星眸猛一收缩，顾子柒更加奇怪唐肆霆言语之间的逻辑是什么。

他难道是以为……自己拒绝了他，是因为想着以后要和他人谈情说爱？唐宇泽已经和顾晚晴完婚，他吃的醋必然只能是沈佑谦。

想到这，顾子柒忍不住被气笑了，这个男人的内心戏怎么这么多？

'你笑什么？'往日看不够的笑容，唐肆霆现在看到只觉得碍眼，冷声道：'是被我说中了？'

'如果不是时刻谨记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扔到大马路上去。'顾子柒冷哼一声，却也转过身子正对着唐肆霆，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我拒绝你，是因为我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之前的种种事情，因此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开始下一段感情。'

'是吗？如果换个人来跟你说这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