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海水涨潮，岸边刮起寒风。程致远担心稍后火势失控，只得熄灭火堆，掬海水冷却木炭。他将木炭拿去林子里处理，温姝留下来清理场地。一切收拾完毕，二人向市内进发。

路灯淡淡斜照，地面晶晶闪亮，一如雨后湿地。程致远抬头见天色灰蒙蒙地，暴露在外的皮肤明显感到潮冷，心想：“看来快要下雪了。”转过头去，见温姝已将拉簧提到咽部，笑问：“冷么？”

温姝道：“有一点点。”

程致远道：“咱们身无分文，既然选择流浪，就千万不能生病，懂么？”

温姝笑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

程致远点了下头，道：“首先要考虑吃饭、喝水、洗漱、解手等问题。对了姝儿，当你感觉身体出现异样时，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毕竟是体验生活，并不是被逼上绝路，选择权还在咱们手上，可不能病了强撑着。”

温姝笑道：“只要感觉不舒服，我就提前告诉你。”

程致远道：“咱们先选定一处居所，吃喝拉撒问题解决后，还要想办法赚到钱。城市流浪不同于野外生存，自然物资几乎没有，想要活下去，必须设法弄到钱，用钱去换物资。”

温姝问道：“你要街头卖艺么？”

程致远道：“除了拾荒，只能卖艺了。”

温姝很有兴趣知道他要表演什么节目，当即发问。

程致远脸上一红，道：“我没什么才艺，只能卖弄武艺了。”

温姝忍不住笑问：“假如人家不愿意打赏，顺便武力逼迫吗？”

程致远毫无把握，道：“应该不会。”

温姝抿嘴一笑，不再说话。

程致远道：“要不还是去拾荒吧，捡些破烂，只不过掏垃圾桶有点脏。”

温姝道：“没关系，总比饿死了强。”

忽听程致远笑了一声，问道：“你笑什么？”

程致远道：“我想起以前的一件事，觉得很好笑。”

温姝询问。

程致远道：“有一次我们去丛林探险，才捉到一条大鱼，就被鹰抢走了。捉鱼那人起初不肯撒手，又怕被鹰啄瞎眼睛，气得抱着鱼大骂。”

温姝问道：“后来呢？”

程致远道：“后来还是放手了，那人没吃到鱼，很不甘心，骂了一路。”

温姝道：“鹰是保护动物吧。”

程致远道：“是啊，所以再生气也没办法。”

温姝道：“那人好不容易捉到一条鱼，自己却吃不到，的确挺可怜的。”

程致远道：“咱们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刚才我夜观天象，一场雪马上要降临了。”

温姝道：“不要那么悲观嘛，虽然你没什么才艺，我不是也没歧视你么，万一你是捡瓶子的一把好手呢。”

程致远笑道：“居然还有心情挤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