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恬怀抱皮头坐在警车副驾驶位，正在为驾驶警员指路，忽见程致远和温姝并肩跑来，愁眉立刻舒展，喜叫：“叔叔，就是他们救了我。”

驾驶员减速，缓缓驶近二人后停下，摇下车窗，警觉地目视前方，道：“先上车，你们受伤没有？”

程致远摇头道：“不用上车，我们没有受伤，危险应该已经解除了，不过那边有人受了伤，还死了人。”

驾驶员问道：“简单描述，现场是什么情况？”

程致远不假思索道：“姓常的魁首已被我打昏，我用他的裤子绑住了他双手，短时不会醒来。那边有一辆商务车，里面躺着两个人，一人大腿受了箭伤，已经昏了过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另一人不知什么缘故，打斗时突然昏了过去，我查看过没有明显外伤。二人需要急救。还有三人被魁首射箭杀害，已经死去。还有一个人不知去向。嗯……如果没算错人数的话，办公楼里应该还有一个醉汉，似乎喝多了睡着了。”

驾驶员微微皱眉，回头对同事道：“死了三个，伤了两个，失踪一个，一个暂时被绑，一个疑似醉倒，记下来了吧。”又问程致远：“现场有人持有武器吗？”

程致远将车钥匙交给他，道：“唯一一把弩箭被我锁在商务车里，没有箭，只剩弓，构不成危险指虎套在一名死者手上甩棍掉在商务车旁匕首被我丢进那边的草丛里。这是歹徒的全部凶器。受伤那两个人我已经锁在商务车里了，这是钥匙。对了，铁网是带电的，你们检查时须得当心，不要触碰。”

驾驶员听程致远说话条理清晰，打量程致远和温姝，问道：“你们俩解决了对方八个人？”

程致远道：“不是只有我俩……”正要提起怒江，腰间被温姝从后戳了一下。稍加思索，已明白温姝意图，笑道：“他们起了内讧，自己人解决自己人，我俩其实没做什么。”

交谈中间，车内对讲机始终开着，对讲那头听到程致远的话，在对讲机里说道：“小刘，让知情人上车，马上去现场查看。”

程致远见后排已经坐了两名警员，对温姝道：“你坐后面的车吧。”

温姝不愿，低声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三名警察闻言都露出笑容，坐在后排的一名警员对驾驶员道：“刘警官，我去坐警犬车。”言毕，主动下车让座。

程致远微觉不好意思，对警员道：“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警员微笑道：“小英雄，不用客气，快进去吧。”

程致远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更加不好意思，见他向后车走去，当即坐进警车。温姝坐在他旁边。

刘警官等程温二人坐稳，驾驶警车向前行驶。这是一辆警用应急车，负责开道引导。应急车后方是警犬运输车，跟着是警用面包车、临时指挥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在旁跟随。

应急车顺着干沟沿岸向南行驶，然后转而东行，看到跨沟桥后，北转开向厂区。行驶中程致远在车内讲解情况，哪里发生过打斗，哪里发生过追逐，不断进行补充说明。

他的话通过对讲机传送出去，对讲机那头及时进行指挥调度。四辆警车进入厂区前已分头行动，救护车直接开向商务车。

应急车在厂区外停下，程致远正要下车，刘警官道：“你们三个留在车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车。”

程致远道：“没有危险了，让她俩留下，我跟您进去，我熟悉厂区地形……”

刘警官坚决道：“不行，你不是警察，不能参与行动。”

程致远笑道：“可是我已经参与了啊。”

刘警官道：“老老实实待在车里。”

程致远知道刘警官是好意，尊重他的办案流程，不再多言。

刘警官与另一名警员端着手枪，下车后相互掩护，进入厂区。

皮头见警察下车，从王恬怀里挣脱，一下跳到温姝怀里，拼命摇尾，不断乱舔温姝的脸。

温姝笑着闪躲，好容易将它抱稳。

程致远问道：“王恬妹妹，你没受伤吧。”

王恬本来面带笑意，闻言后突然难过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哥，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程致远笑道：“有本事救你，当然有本事保护自己啦，你看，我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完全不必担心的。”

王恬回想经过，越想越是激动，眼圈一红，道：“温姐姐本来可以逃走的，可是她就是不肯走，非要回去找你。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也想过大不了咱们一起死了，你们是为了救我，我不能一个人逃走……”哽咽一下，又道：“姐姐让我快走，我又担心你们，心里又怕，就一个人去报警了。”

程致远笑道：“你这样做很对啊。”转对温姝道：“你应该陪妹妹一起去报警的。”

温姝坐进警车之后，感到无比心安，笑着点头答应。

程致远见她答应了，不再多言，转头看向窗外。这时两名警察已经进入办公楼。

王恬没想到二人反应如此平淡，本以为程致远会对温姝说：“傻瓜，你怎么能为了我，牺牲自己的性命呢。”然后温姝回答：“因为我爱你，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宁愿陪着你一起死。”接着程致远语气变得强烈，道：“不，我不许你死，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温姝不肯依从，哭着摇头。程致远语重心长地道：“你听我说，带大咱们的孩子……”

王恬一通脑补煽情的场面，几乎要被自己臆想的情节感动到哭，然而回归现实后，眼前的景象却是平淡如水，毫无热情可言，甚至连温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