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烈走过去将手斧拔下，回身的时候注意到洛洛略显复杂的目光。“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笑道。

洛洛咬着嘴唇，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她对你怀有敌意，你会……向你的上司报告么？”

余烈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在为她担心？”

“……”洛洛没有回答。

“我不会那么做的，”余烈找个位置坐下，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洛洛过来坐。

洛洛并没有过去，而是站在原地保证道：“我会说服她放弃那个念头的。”

“恕我直言，你做不到的。”余烈也不强求她过来坐，转用拇指摩拭着斧刃。

“为什么？”

“嗯？我本以为你已经猜到了。”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芙兰向我汇报那些情报的时候，你不是也听到了么？……虽然还有些纸质情报是你没有看到的，但单凭我和她的交谈，我不信你联想不到。”

“那些情报？”洛洛思索着。有关“洁凯尔”的过往经历，以及如今化名“莉亚”的行动逻辑……她将所知的情报综合起来，蓦然意识到什么。“她是为了……我？”

“是的。毕竟毁掉你那一具机体的人是我，她想要为你复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说的话……难道我还不能说服她放弃复仇么？”洛洛有些糊涂，“毕竟我还活着，而且加入了你的小队……”

“这不一样，洛洛。”余烈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对人形并不十分了解，但至少我知道，人形是有优先级这一概念的。”

“是的，身为小队的队员，我们自然会服从你所发布的各项指令。”洛洛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如果我要你违抗命令呢？如果我要你……”余烈将手斧抛到洛洛身前，“……如果我要你捡起这柄斧子，向我这里砍上一记呢？”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那我……”洛洛看着面前的手斧，“……我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呢？”他微笑着。

“人形……人形无权伤害人类，这是写入我们各自核心中的……优先级最高的指令。”

“你撒谎。”余烈立刻否定了洛洛的话。并不是他识破谎言的手段多么高超，实在是……“这个谎言，太拙劣了。”

“诶？”

“你和洁凯尔，在军队中，是属于哪个编制的？”

洛洛瞬间明白了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惩戒营。”余烈替她说出了答案，“某次作战中，你们在完成任务目标的过程中误杀了一名平民……”

“够了！”她惊慌着。

“……导致整支连队被编入惩戒营。”余烈无视了她的叫喊。

“够了！”她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杀死那个平民的……”

“不要再说了！”

“……就是你。”

洛洛猛的抄起地上的手斧，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