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匆匆拉到天台上的余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你们谈论的话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他小心的询问着。

“当然没有，只是有关于下午训练的一些情况。”薇拉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说起来，下午的训练情况怎么样？如果效果不算好的话，明天还能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余烈走到天台边上坐下，俯视着夜幕下灯火辉煌的城市。

“如果能多一天也好，在我的要求下，今天的训练只是重视了进攻的速度，却忽视了更多的东西。”薇拉大包大揽的将错误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能再多一天时间，我会让她们把速度慢下来，注重更多的东西。”她坐在余烈身边，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不过这么说的话……你明天还有事要做？”

“是的，明天要出差。郁以柳要去紫昙花市开会，带的人有点少，我有些不放心今天答应给你和琼的那份奖励，只能等我出差回来之后再补上了。”余烈从口袋中掏出香烟，警惕的看着身旁的少女人形，“你不会还要抢吧？”

薇拉同样看着他，不置可否。

余烈警戒着点燃香烟，继续刚才的话题：“在这个时间，我得跟着她才行。”

“深空防卫真的会对她不利么？”薇拉有些忧虑。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组织，但小心戒备一些总不会有错。”

“……”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注意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一定要冷静。”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她撅着嘴不满的说着。

“啊哈哈，也对。”余烈失笑着：“也不能将你看的太低呢！毕竟，没有我的那段时间里，你自己过的也挺好。”

“……”

气氛再一次归于沉寂，余烈安静的吸着烟，而薇拉则在一旁不安的期待着什么。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最终，脸上带着点期盼的薇拉还是开口打破了静谧。

“说起来，确实有呢。”余烈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烟雾消失在夜色中。“薇拉，你能不能……退出小队？”

“什么？”薇拉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她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余烈挠挠头发，将话题转向其他地方：“我换个问题吧！薇拉，你有杀死过人么？”

“……没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形同样包含在内。”在余烈看来，人形与人类是同样的存在。

都有着有趣的灵魂。

薇拉依旧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这就是我希望你能离开小队的原因。”

“……你是在轻视我么？”她双眼微眯，嘴角勾起，慢慢站起身来。

“当然不是，”他似乎有些怅然的将烟蒂弹飞。“只是因为，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

“我是杀过人的，薇拉。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法律、哪种宗教的信条，剥夺人们生的权利，都是无法被原谅的罪恶。”

“我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杀死的第一个人……有点可笑的是，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杀死的第一个人却是因为过失。”他自嘲的笑了笑，从口袋内再一次掏出香烟。

薇拉默默坐回他身旁，并抓住了他的胳膊，安静而坚决的阻止他点燃香烟的动作。

她明白，这个男人或许是要讲述他那些不愿面对的过去。

“要听么？”

“只要你想说，我就会听。”她轻轻回应着。“我想更了解你，余烈。”

“好吧，如你所愿……那人，死于我手的第一个人，他是无辜的……那一天，我正坐着大巴车返回家乡，但是遇到了山体滑坡。我打开窗户翻了出去，运气好抓在了一块凹陷的峭壁上。脚下就是无尽的悬崖……和一个抓着我脚的可怜男人。”

“他一直在和我说，说他就这样掉下去的话必死无疑，说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有母亲需要照顾……但我想活下去，所以，我杀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她紧紧搂着他的手臂，轻声安慰着。尽管，她知道她自己很可能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同样，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那个人的喊叫声引来了其他人荒郊野外怎么会这么巧的有其他人？因为那次山体滑坡就是那些人弄出来的，用工程炸药。”余烈眼神灰暗，“老大，好像有幸存者，要不要下去看看？我听到有人这么说着。”

“后来呢？”她眨了眨眼，追问着。

“后来？我爬上去，拷问出是谁雇他们下的手用我那时能想像得到的最残忍的方式。”

“……你是怎么爬上去的？”他说的话，她信了，却还忍不住追问更多的细节。

“真的想知道？”他笑了。

“嗯。”

“我们玩个游戏吧……”话音未落，他摘下帽子，随意的丢在天台上，随后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纵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