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回归正轨，但当事人明显有些排斥。

面对余烈提出的问题，莉亚似乎并不想回答的样子。

“当然，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余烈将视线移回屏幕，却发现自己控制的角色已经被击倒在地。“啊，死了。看来是走进了敌人的火力范围内呢。”

他读取了存档，“还好，游戏不像人生。我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屏幕转暗，读取存档的过程中，整个房间内又一次回归了黑暗静谧的状态。

“……难道人生，真的不能重来么？”黑暗中，莉亚低垂着头，像是在回应余烈的话，又像是恍惚的喃喃自语。

“……嗯？”余烈挑眉。她发现了什么？应该不是。

那她就是在说她自己吧。

加载存档的过程异常的漫长，房间笼罩在长久的黑暗中。“坏掉了呢。”莉亚开口说着。

“什么坏掉了？”

“这台游戏主机，或者我的人生。”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充满活力的她。“啊啊，真倒霉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想，都是一样的。我……真倒霉。”

余烈默默放下了手柄，也许这个时候，倾听就足够了。

“喂，余烈，你知道小队里，战损次数最多的人形是谁么？”

“……既然你会这么问……不是琼？”

“没错，是我。”莉亚自嘲的笑笑，“琼她至少知道自己损毁了多少次，而我……记不清了。”

“……”

“被当作废铁一样被丢弃、被消耗在正面战场……在和芙兰组队以前，我的经历就是这样。”黑暗中，她将头枕在余烈肩膀，“拜那段生活所赐，我的记忆……一团乱麻。”

“……芙兰她知道么？”

“我从没和她说过这些，但她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这就是你不愿使用其他武器的原因么？”

“算是。”

“……”

黑暗中，莉亚抬起头，随后起身，跨坐在余烈身上，平视着他的双眼，用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语气说着：“如果你需要我更换武器，对我下达命令的话，那我一定不会拒绝。但你没有那么做，不是么？”

“没错。”

“既然如此，我出于对自身记忆的考虑，拒绝参与这场可有可无的训练，也是没关系的吧？”

“当然。”像是发现了莉亚话语中的漏洞一般，余烈微笑着说道：“莉亚，你很怠惰呢。”

“……”

“单纯的战损并不会导致记忆混乱。我猜，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才是。”

“……你在怀疑我的话么？你怀疑我……说了谎？”黑暗中，莉亚缓缓贴上了余烈的身体，伏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当然没有，我不觉得你是在对我撒谎但你给出的答案不够全面，或者说，你隐瞒了最关键的那个因素。”

“……头脑时刻都能保持冷静的人，真可怕。”

“那能告诉我么？莉亚，导致你抗拒新武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好吧，服了你了。”莉亚自暴自弃的爬起，“当兵的时候，我曾接受过许多超出自身已有系统的训练，当我多次损毁之后，这些记忆与我的新机体有些冲突，并成为一种负担……我连保有自己一点隐私的权利都没有么？余烈。”

“当然，你有保有隐私的权利。”余烈微笑着凝视黑暗中那双闪亮的眸子，“所以，我的问询只停留在这一步，关于你最难以启齿的那一部分……我不问了。”

莉亚怔住了。

房间内亮起微弱的光。余烈抬手将她散乱的红发抚至耳后，随后拍拍她的肩膀，“是时候从我身上起来了游戏加载完毕了。”

“……余烈，你真是个恶魔。”

不是说他邪恶，而是他……轻易的洞察一切，仿若读心的恶魔。

“我还是那句话，莉亚，你很怠惰呢。”余烈拿起手柄，视线转向屏幕。

莉亚坐回他的身边。

仿若一切都没有变化过。

……

“13秒88，目前排名第一。”薇拉结束计时，报出了琼的成绩。

“是我赢了呢，薇拉。”琼捡起地面上的870，退出了枪膛内的最后一发子弹。

“还没有。”

“你想要赖账么？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