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浑身湿黏，非常灵活，体长大概一米，有大腿那么粗，聚在一起仿佛一道黑色的潮水，朝我们快速涌来。

无数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看得我一阵胆寒。

“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快想想办法！”我忍不住像纹面人求救。

纹面人看了我一眼，低声道：“那是鱼。”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差点儿没让我原地蹦起来。

“你说那些家伙是鱼？我没有听错吧？鱼不是该生活在水里么？跑到这里做什么？再说了，没有水它们不会死吗？”

“它们不喜欢游泳。”

我草，身为一只鱼，居然懒得游泳，我也是醉了。不过这些家伙怎么看都跟鱼扯不上关系，要说它们是鱼，打死我也不信！

见我如此反应，纹面人顿了一下，解释道：“这种鱼是远古肺鱼的后代，体内有肺，而且皮肤也可以吸收氧气，所以能在陆地上生活。众所周知，肺鱼的身体结构非常特殊，介于鱼类和两栖类之间。而这些鱼就生活在水晶兰的根部，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一旦发现猎物，便会与水晶兰合力围捕猎物，将其啃食殆尽，吃剩下的食物残渣及粪便则为水晶兰提供营养。”

“照你这么说，它们算是建立了攻守同盟？”

“也不尽然。”

我眉毛一挑，纹面人明显话里有话。

“准确来说，它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我眼睛瞪得老大，等待纹面人进一步解释。

“别看它们现在处于同一阵营，可当食物匮乏时，这些鱼则会毫不留情地啃食水晶兰的根部，致其死亡，而水晶兰也不会坐以待毙，会想方设法捕杀鱼怪，吸收营养。”

我听罢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两个物种之间居然还存在着如此危险而复杂的关系。食物充足时互相利用，食物匮乏时互相残杀，听起来既血腥又残酷。

纹面人还告诉我这种鱼从不挑食，什么都吃，饿急了连同类都不放过。它们的集群性很强，成群结队，所到之处寸草不留。而且生命力十分顽强，在这里以适者生存的方式存活着。

我听罢连连感叹，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鱼怪前进时飞速摆动身体，两对粗壮的鱼鳍宛如有力的双腿。

它们聚集到一定数量后，并没有立刻摆出攻击姿态，而是凑在一起，像开股东大会似的。鱼群先是虎视眈眈地望了望我们，接着把头靠到一块，然后发出咕咚咕咚的叫声。

奇了怪了，这些鱼还能发出声来？

这些怪鱼用鼓点般的声音交流着，同时利用鱼鳍有节奏地击打地面，搞得像在用摩斯码交流。看着它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八成是在商量怎么吃我们，于是我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鱼甲大声道：“这些人怎么吃？”

鱼乙抢道：“红烧！”

鱼丙提议：“酱爆！”

鱼丁想了想：“清蒸！”

鱼戊把头一扬：“哪要那么费事儿，直接生吃，味道还够鲜！”

众鱼异口同声：“同意！”

于是鱼群一致通过决议，开始向我们进攻。

战役打响后，鱼群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朝我们飞速靠近。它们同进同退，整齐划一，前进速度相当快，在离我们还剩两三米的时候尾部忽然发力，弹起鱼身直射而来。

我连忙挥刀迎敌，没想到一刀之下扑了个空，鱼群直接攻击我的下盘，而且令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它们居然朝着我的裤裆直奔而来。我连忙伸手护裆，同时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没想到这居然是一群如此下流的鱼！

这让我想起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切蛋鱼。切蛋鱼是食人鱼的一种，这种鱼长相凶恶，牙齿锋利，据说它们喜欢咬食人类睾丸，导致被袭击者失血过多而亡。

这种鱼臭名昭彰，算是鱼类界的奇葩。

我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癖好，到底实情如何大概只有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