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降临。

秦烈手中的泪石漂浮在空中，投影出尘星的容貌。

一个风华正茂，一个油尽灯枯。

“现在可以说了吧。”

“再等等。”

尘星的投影坐到秦烈身旁，他们面前是碧海扶桑，天空是群星璀璨。

唯美的夜景能让人忘记烦恼。

秦烈的眼中并没有这些风景。

他的面容逐渐苍白，眼眸逐渐浑浊，身体无力的倒在山巅。

尘星回过头看着他，然后躺在秦烈身旁，道：“闭上眼，不意味着死亡。”

“我很累。”秦烈没有开口，是神念发出的声音。

他的心跳已经停止，血气彻底干涸，只剩一缕魂魄尚存。

尘星笑道：“只有活人才觉得累。”

秦烈没有回答，神魂波动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消散。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好，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装死，我就会告诉你，你也许会轻敌，但我永远不会。”

“泪石记录着你的所爱，我会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冰冷的声音在山巅回荡。

秦烈垂死之中猛的坐起，眼神冰冷的看着尘星，嘶哑道：“既然如此，无论你是谁，我都将杀了你。”

“我说过，我们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那个人肯定是我。”尘星笑着起身，身影开始暗淡。

“斩三尸证道，化为玉碎涅槃，这种可能性为零的事都能办到，对你而言，这种劫难根本不算什么，是吧？”尘星面带笑意，“不过想用诈死骗我，绝不可能，待我弑天而归，就是你的末日。”

“我猜到你是谁。”

“你是……”

尘星的身影消散，没有听秦烈说完，他也无法证实那个答案的真伪。

秦烈再次疲惫的躺在草地上，想骗她亲口说出来，比斩三尸证道还难。

就算她说出来，又会是真的？

能做的，就是杀掉她。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活下去。

秦烈握着金沙，这粒金沙曾让他的神魂穿越时空，看到过去的一角。

这里面蕴含着强大的规则。

秦烈并没有打算用它逆天改命。

他有自己的方式破局。

蜕凡境拥有一次涅槃的机会。

这个机会，秦烈还没有用过。

寻常蜕凡境只是血脉的蜕变。

而真正的蜕凡境，是漫长的，这个过程极其凶险。

他在成为仙帝以后，曾在某个秘境里看到完整的蜕凡境，古人称为超凡。

超凡者，超越凡人的生死。

那是堪比仙人的境界。

由红尘历练而来，比肩先天神祇。

所谓超凡者，首先必须要化凡，然后是蜕凡，最后才是超凡。

没有经历化凡，自然无法超凡。

进入化凡境，一身本领神通化为虚无，如同凡人，甚至能被普通人杀死。

谁也不知道化凡境会经历多久，有的需要几个月，有的一辈子都无法跨过化凡境，这是最神秘的境界。

这也是这个境界消失的原因，太诡异，风险太大。

秦烈以前并没有体悟过化凡境，他之所以想尝试，因为古人能做到，证明这条路是完全可行的。

他散去修为，从神境跌落凡尘，变成货真价实的老翁。

老眼昏花，连扶桑树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