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商景昀的声音在耳朵里回响,程雪宜差一点就要在他那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神的注视下张口道歉。
“公子许是眼花了吧?”
商景昀定定的盯着她,就在她快要扛不下去的避开视线的时候,突然道“景一,你答应我过什么来着?”
这句话简直就是套在程雪宜头上的紧箍咒,程雪宜立时便认了怂。
“对不起,”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向自家公子“景一也没想到杜福好死不死,偏生死在了公子的身上!”
什么叫好死不死,偏生死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商景昀知道自家小厮没么多的花花肠子,肮脏思想,他都要怀疑自家小厮是不是在编排自己了。
“景一,下次想让你家公子当个风流鬼的时候,咱们挑个好看的人成不?最次也得长的人模狗样一点,不能比你差啊!”
什么叫不能比你差,什么叫人模狗样一点?
自己的脸哪里人模狗样了?
程雪宜的尖摸到了自己的脸,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似乎跑偏了。
呸!
她忍不住自我唾弃,望向自家公子的脸上却是陪着谄媚的笑的“景一下次一定先看好对方的长相再下手。”
若是下手晚字,公子你被伤着嘛的也是活该!
她心里想着,口里没说,神情里却不觉的带了出来。
商景昀冷哼一声“景一,你便不盼着你家公子我好点啊?!”
“怎么会呢!”程雪宜委屈“黄老爹都没有吃过景一烤的鱼呢!”
商景昀一听,立马觉得那秃尾巴糊鱼鲜香四溢起来,也不计较自家小厮不会说话了,拿着鱼串张口便咬。
“哎”程雪宜不知自家公子发的什么神经,见他张口便去吃串上糊鱼,忙担醒他“公子,还没放盐呢!”
商景昀动作一顿,从鱼串上抬起头来,同着她道“不用,这鱼肉已经够鲜了!”
没油少盐的,能有多鲜?
程雪宜不信,低头要去咬自己手里的鱼串,突然想起件事情。
“公子”她举着自己手里的鱼串,问商景昀“这串鱼是怎么放进那么小的盐碗里去的?”
商景昀“想知道?”
程雪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一听到自家公子问自己,心里便会出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即然不是特别想知道,便算了!”
商景昀的答回颇有些从善如流的意味,但程雪宜的心里却并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
她的心理挺矛盾。
刚刚还在担心自家公子说出什么别有意味,或是暧昧的话来,这下他不说了,她的心里又鼓着硌着,放不下。
“那个……”她不自在的舔了舔唇,对于自己是不是去刨根问题,其实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商景昀瞧着自家小厮一脸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想知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笑的极淡,却足以令程雪宜心如擂鼓。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生出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自家公子,以防自己越陷越深。
但,这种想法快如闪电,很快的便被她给唾弃了。
怕什么?
大不了,自己换回女装。
到时候,自家公子只怕得把自己给哄得远远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便突然这间又定了下来,望着自家公子淡若春水起皱的眉眼,她直接问了句“公子笑什么?”
“笑你啊!”便如春风吹春池,商景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的了,就如同一只春花蓦然绽放在眼前,纵使程雪宜已经给自己做好的心防,依然无可控制的忘了呼吸。
周遭的一切瞬间被商景昀身上绽放出来的光彩所掩,整个世界在程雪宜的眼中便只余了一张勾魂摄魄的笑脸。
“景一?”
那张笑脸骤然凑近,惊得程雪宜下意识的后仰。
她的身后就是石台子,后背一下子便顶到了石台壁上。
火堆热暧,石台湿凉,前后的两重感受令她猛的清醒过来。
她直上身,抬手拍着自己不停起伏的胸口,横了一眼笑的恶意的自家公子“公子,你吓景一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商景昀将程雪宜上下一通打量,眼神暧昧的问她“景一,你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与你家公子我有关的!”
“景一哪敢!”程雪宜急急否认,否认完了,才觉出自己的说法似乎很容易令人误会,她正想改正,商景昀已经揪着她话里的毛病了。
“不用怕”他先是安抚,继而便大度的说道“我允许你在心里这样,那样的想我。”
什么叫这样,那样的?
程雪宜的心里立时又恼,又不服气。
老天爷不待见自己,给自己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不给金手指也就算了,竟然弄了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当自己的主人。
也不知大昭的百姓若是知道他们目为天人的贤王私底下是这样一付流里流气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商景昀见自家小厮涨红的着脸不搭理自己,见好就收,拿起盐碗,大拇指在碗沿上一抹便有细白的粉末落到了鱼的身上。
程雪宜瞧了稀奇,立马将刚刚自家公子言语调弄自己的事给丢到脑后去了。
“公子”她盯着商景昀手里的盐碗,抿了抿唇,商景昀立马主动将碗递了过去。
程雪宜如法炮制,只觉碗盐光滑,却半丝的粉末也没有抹出来。
她不信邪,仔细的端详了盐碗一翻,长准了刚刚商景昀落手的位置,再次试试。
有粉未沾一了指腹之上,再想要更多,却是难若登天了。
程雪宜这才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少壮不努力老大图伤悲。
若是彼时的年少的程雪宜能够踏实的跟着黄老爹练些功夫,也不至于让自己表现的如此的废物。
“还要吗?”
商景昀突然出声,打断了程雪宜心底对原主的报怨。
“呃?”她下意识的看声音的来源。
商景昀指了指她手中的盐碗,又指了指她手上的鱼串。
程雪宜会意,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