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片暗淡,昏暗天空中阵阵灰色的乌云,在那鄱阳湖与长江交接口处的一小村落里,一青衫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立在那湖边,看着那湖水与那灰蒙的天际连成一片。寒风四起,吹拂着那中年文士的青衫,那中年文沧桑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负手而立,面朝着这一望无际的灰蒙之色,不知是湖面还是天际。那中年文士身后的不远处便有两座刚立起的孤坟,此刻两座孤坟前有纸钱烧过的痕迹。寒风将那纸钱烧成的灰烬扬起,向四处飘起,起起伏伏,久久不落。位于鄱阳湖湖口之处的那双钟村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便是那青衫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找到了当地的一些村民,向他们详细的问了一些什么,而那些村民们也非常乐意的回签他的每一个问题。因为那看似非常寒酸的中年文士,却出手的非常大方。只要有村民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都会给一些可观的报酬,那报酬可不是一两枚铜板那么简单,还是白花花的纹银。待那中年文士了解了这些发生的事,及知道了这些天本村来了哪些陌生人之后。那中年文士便在那村头的两座孤坟处烧了一些纸钱,然后面朝着这灰蒙一片的湖面负手而立,站了许久。当地的村民虽然有一些猜测,都也不敢去问那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约站了半个多时辰后,村民们再次向那人站立之处望去,发现那中年文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久了,仿佛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般。但那村民们怀里白花花的银子证明那人来过,淳朴的村民都以为是老天开眼,派神仙给他们送银子来了,纷纷的对那中年文士感恩戴德。叶吟风与李逍遥并不知道那双钟村有外人的到来,更不知道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曾在那小村落里出现过的事。他们正在一那鄱阳湖岸边的小村落里,这是一处比较平坦地带的一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几间茅草屋分布在那湖岸边。那湖岸边随处可见一些嶙峋怪棱的岩石,正接受着那湖水的拍打着,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那岩石之上。叶吟风抱着那叫小茹的小女孩来到了一破落不堪的茅草屋处,这茅草屋的主人可算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破烂的不能再烂的桌子,一两张高低不平的木凳放在这屋里。这就是这老人及那小女孩的家了,老人很殷勤的请他们坐了下来,而自己则一副局促不安的不知道用什么招呼这两名少年。破落的茅屋里实在是拿不出来什么相样的食物或其它招待客人的东西,那小女孩则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径直跑到那茅屋旁一间更小的茅屋里,端来了两个缺了口的破旧的瓷碗,那只是两碗白开水而已。叶吟风见此心里不由得一酸,坐在那桌子旁与那老人拉起了家常,这村落里的村民除了靠打渔为生外,根本没有什么维持生活的生计。那老人说这小女孩是个苦命的小丫头,去年她的爹娘下湖打鱼时,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大浪,将这孩子的爹娘连人带船卷进了那鄱阳湖里,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老人一边述说,一边暗自的流着眼泪,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而那胖道士却一直在那小女孩端来白开水后,一直在逗她说着话儿。他似乎并没有听到那老人的倾诉,和那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叶吟风与那老人唏嘘了好一阵时间,他才向那老人打听起那张家之事来,顺便也问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份。那老人也没有回避什么,做了详细的回签。原来那红衣女子为那张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现任张家之主的孙女名为张灵焰。在她五六岁时被一游方来此的道姑看中,说此女子与她有些道缘,便将她带出了张府,具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那道姑偶尔隔个两三年会带这张灵焰回到这张府,只是这次那张老太爷去逝,那张灵焰还不及赶到做丧事,可能是在那老太爷下葬之前赶了回来。对于那刁蛮无理,草菅人命的张家大小姐,叶吟风是不感兴趣的,他连忙问起关于那道姑的事来。可是那老人也不太清楚,只是说这道姑是一什么高人来的,不然那张家也不可能放心将自家的大小姐任凭对方带走吧。见问不出什么,叶吟风顿生无趣,这老人只不过是这饶州旁边的普通村落的村民,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所以关于张家之人事他也没有再问,而那老人也渐渐的摆脱了那种悲伤的心态。那老人招呼这二人在这里稍等片刻,他去那鄱阳湖里打几条鱼回来。说要好生款待一下这位救命恩人,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那鄱阳湖里的鱼可以招待了。叶吟风开始并不愿意,因此如此冷的天气里,必定不好弄到那湖里的鱼。而那老人却一个劲的说无妨,这鄱阳湖里冬天的鱼最是美味的了,也极好打,随便找一处地方扔一些鱼饵过去,一小网撤将下去,就会有三四条倒霉的大肥鱼落入那网中。叶吟风没有勉强了,毕竟对方是一片好意,再说对方在这里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打鱼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那老人拿着一小号的鱼网及一些打鱼的工具走开了,那蹒跚的身影只看得叶吟风心里一阵酸酸的。那善解人意的小茹见状,连忙跑到叶吟风的面前对他说道:“大哥哥,不用担心我爷爷啦,我爷爷可厉害着呢,呆会我们就等着吃美味的鱼就行了。”叶吟风抚摸着对方的小脑袋,心里也是一阵的惆然,这如自己小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却是如此的坚强。反观自己,这一路走来,更多的是对任何事都没有信心,而且还经常优柔寡断。李逍遥则没有前来打扰,他看得出叶吟风眼睛里的变化,很多事他不好直说,这一切都要靠对方自己去理解。叶吟风的心里起了万丈的惊涛拍浪,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起来。此时的他觉得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不可能再难倒自己,看看眼前的那小女孩,虽然过的清贫,却依然乐观向上。她没有对生活的哀他怨,只是天天快乐的过着每一天,这份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叶吟风,这一切连叶吟风自己都不知道。而那胖道士李逍遥却看在眼里,自己的师弟振作起来,这当然是好事。虽然他经历了太多,但哪个强者不是经历了这样那样的磨难,这些还只是小的而已。叶吟风带着小茹在这湖边玩耍着,而李逍遥则在一旁观看着。此时的叶吟风内心一片祥宁,那些家仇血恨只是被他深深得埋进了心底,他现在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安静祥和。一时间,一蓝衫少年与一七八岁小女孩的欢笑声回荡在这湖边,响彻在这破落的小山村里。四处的白鹤似乎被他们感染了,不住的发出轻快的欢叫声。那鹤声,人类的欢笑声,那振翅而起欲直冲天际而去白鹤,那四处奔跑,展开双臂直欲飞天的少年及小女孩,此刻正是一幅多么和谐安宁的画面。不到一个时辰,那老人就打回了三条条大鱼回来,那鱼还在他的手里提着一蹦一蹦得,摆得正欢。老人的脸色有一些发紫,应该是如此冷的天气里下水被冻着的,对此叶吟风也不好说什么,能做的只有乖乖坐着等待那老人做好鱼,享受那鱼带来的美味。老人手法娴熟的将那鱼斩杀,然去去鳞掏去内脏,小茹动作也飞快的将那灶火点起,一股青烟直四处蔓延而去,而他们周围的各处茅草上空也是炊烟四起。很快,一顿晚饭就在那几条鱼的煮熟间开始了,没有美酒,没有像样的碗筷。四人闷不作声,尽情的吃着那肥美的鱼带来的可口美味。趁着这夜色还没有完全将临,一顿晚饭就这样在那几条鱼只剩下了鱼骨之后结束了。叶吟风二人便提出了告辞,临行前李逍遥将一锭纹银递给了那老人,却被那老人挡了下来,他的意思是救命之恩大于天,何况这才一顿饭的事。可李逍遥执意不肯,他们相互间推让,银子最后还是塞到了老人的怀里。李逍遥却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他搂了搂老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老人听了李逍遥在耳边的话,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双眼里不断的打着转着,而且双眼不时的冒出抹抹凌厉的精光。此时的老人哪还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普通村落里的村民,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狡猾的老狐狸般。而叶吟风正与那小茹告别,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将那小茹抱了起来,眼里也是不舍的目光。“风哥哥,有时间一定要来看小茹哦。”小茹调皮的话语里也带着些不舍,一双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抱住自己的叶吟风,她深怕自己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般。“嗯,一定的。小茹要乖,好好照顾爷爷。”“不许骗小茹,我们来拉勾。”一根纤小的尾指勾在了一成人的尾指之上,一个让人不能失约的游戏,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之间的约定,也许这只是开始,又或许也是结束。李逍遥与叶吟风趁着那还没有完全降临的夜色,离开了那老人及小茹的那间茅草屋。一纤瘦的小女孩一直望着那两条身影,一动不动,直到那两人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这才转身回到了那老人身边。“小姐,老奴被那道士发现了。”而此时却是一幅另外的诡异的画面,那老人恭敬的垂下了头,向那小女孩低声和说道。小女孩皱了一下眉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无妨,他对我们并没有敌意,说不定还可以合作一番。”那小女孩哪里还是那娇小懦弱的小女孩,此时她的全身突然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手足间透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老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低声道:“老奴明白了,只是这此被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恐怕还得要重新订一个计划了。”“算了,人算不如天算,或许这次是好事也不一定。”那小女孩淡淡的说道,“我们静观其变吧,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契机也不一定。你以后多注意点,不要再露出马脚了,免得被其它的人发现。”“是,老奴明白,只是这次真的大意了,没有想到那小道士的江湖经验这么丰富。没有想到他给银子时探出了老奴内力的波动,不过他只是怀疑,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有老奴得到消息,那玲珑谷的大小姐南宫纤尘及她的一名贴身侍女也出现在了这饶州城里。”“她来这饶州城干吗,不会也是冲着那玉佩而来的吧。”小女孩眉头紧锁,一副沉思的样子,哪里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简直就是一成年女子的表情。“应该不是,那主仆两应该是从那谷里一路向北游山玩水来的,或许她们只是巧合到了这里而已。”那老人恭敬的回答道。“这饶州城里还出现了哪些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恐怕这次张家之事有人故意传出消息。不知那传出消息之人又是何人,恐怕这饶州城内将要风起云涌了。”那小女孩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它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但这饶州城里出现了九幽教的余孽,据说一位九幽教余孽被人杀死在那义庄之中,尸首已它腐烂,查不出是如何被杀死的,这饶州城里暂时还没有发现其它的邪教余孽。还有一人也出现的比较蹊跷,那人就是中原第一大帮圣阳门的老门苻傲北,此人也现在这饶州城内。”老人将自己所得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的隐瞒。而那小女孩听到了这些,锁紧着双眉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觉得,夜幕已经降临,天色完全黑却,老人点了一蜡烛,那微弱的烛光那小女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