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聿祈的房间被府上的大夫和宫里来的御医给围得水泄不通,十几个大夫也因为配药问题在里面争论得热火朝天。
上官苓趁机溜进房门,就见宽敞的大床上仰躺着的男子面颊绯红憔悴,嘴唇干燥破皮,那一脸病容还真是把她给吓了好大一跳。
她来到床前,趁众人争论之际探了探对方的脉象,那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两股强盛的气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难怪这周聿祈要高烧不断了,他这个病,还真是打娘胎就带出来的隐疾。
房里一群御医还在因为病症问题而争得你死我活,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喊了一嗓子,“丫头,你在做什么?”
这一嗓子喊出去,所有的人都将视线移向床边,就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妙龄少女,不知何时竟将一排银针扎到了七殿下的额头上。
正给周聿祈施针的上官苓根本没空理会那些老头子们的叫喊,她认认真真的将肉眼几乎看不太清的细针按照穴位一一扎好。
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周聿祈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上官苓趁机将一根银针扎在他的两眉之间,低声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浑身上下燥热难耐?”
对方瞅了她半晌,才无精打采的眨了两下眼睛,算是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上官苓又取出几枚银针,分别按照不同的穴位一针一针的扎下去,每扎一下,都会适当的问出对方是否会有类似的感觉。
这时,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老头子气哼哼走到床边,不客气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还不快点把这些针从七殿下的头上拨下去?虽然针灸疗法可以治病,但如果穴位找得不对,不但不能让病人减轻痛苦,反而还要使提病情加重。”
这些老御医都是奉皇命专程来墨园给七殿下诊病的,一群人正因为该配什么方子而急得焦头烂额,没想到眨眼工夫,七殿下床边竟冒出个黄毛丫头在那动起手脚来了。
这身穿四品官服的老御医姓王,自恃在宫里医术最好,资历最深,最是看不惯别人在自己面前抢风头。
忙得不可开交的上官苓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从三岁开始,就能闭着眼睛摸出人体周身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所以老爷爷,您有时间在这指责我小毛孩子不懂事,还不如多想想,为何给七殿下探诊了这么多次病情,却始终没有寻到最原始的病根。”
不理会众人一脸的诧异,她又继续呛声道:“每到阴天下雨就会高烧不断,这种症状绝非是风寒那么简单。我刚刚探过他的脉象,体内阴阳两气因为潮湿影响而导致无法正常融合,你们拼命给他喂药,不但不能减轻他高烧的症状,反而还会在日积月累之下,使得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如果我不及时施针来调解他身体内那躁动不安的两股气息,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就算我不说,你们肯定也猜得到。”
一口气骂完,上官苓甩了个白眼,转身又继续给周聿祈施针。
一群老头子们全都被骂得哑口无言。
房里侍候的婢女也个个露出震惊的表情。
就连神智仍有些不太清醒的周聿祈,也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盯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上官苓。
是他的幻觉么,他发现这小丫头平日里喳喳唬唬没个正经样子,但手捏银针,认认真真盯着他穴位的时候,那模样竟无比动人。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只觉得之前那股要将他焚烧的火焰正在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在无形中渐渐消失。
那姓王的老御医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骂,心里很是不服气,在那扯着嗓子问道:“丫头,不要以为自己懂点医术就在这班门弄斧,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对待长辈怎么可以如此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