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兵的带领下陈程绍从不忍心老兵们勒索一个车夫的人力车到在老兵的唆使下打了一个叫文三的车夫一巴掌。

陈程绍越来越沉迷于暴力带给他的快感，“多少体面人，大人物！在我面前瑟瑟发抖”

“至于那些穷鬼，在这个乱世没有力量正是我可以欺辱他们的理由。”

陈程绍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在军队里陈程绍越来越如鱼得水，直到有一天陈程绍被紧急集合叫起。慌乱中陈程绍带着家伙，跟着一旁老兵稀里糊涂的行军。

自打进了部队以来陈程绍还从来没见过军队这么有效率过，陈程绍一边跑一边询问身边的老兵。

“老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一旁的老兵眼里冒着精光，兴奋的告诉陈程绍

“咱们发了这次。”

另一名老兵跟着说：“上次被咱们赶出京城的大帅突光咱们司令老家的人，还扒了司令祖坟。司令现在让咱们去对面老家县城。”

“一个不留，这次发财了”老兵将兜里的旗塞给陈程绍一把。

“拿着，记住进屋就告诉他们，给钱，不然就弄他”

“多少？”

“到你满意为止”老丘八笑得格外开朗。

“穷鬼就给蓝旗，大户就给红旗，家里有漂亮的给黄旗。方便其他兄弟第二岔，第三岔。”

“？”陈程绍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词，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老丘八此时每个人都一脸煞气，他们讨论着。。却一个个笑得像个收获的农夫。

陈程绍晃晃脑袋，自己军伍也有两三年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假打，可残酷的局面也没少见。

逃跑的军阀坐着火车从士兵的身体上碾压过去；成群结队的逃兵沿路烧杀抢掠；一列一列的军阀死忠战败后被集中处决。数不胜数的惨状陈程绍见惯了，人的命太贱了，像稻草一样，风一吹就倒下一大片。

可是，“？”陈程绍毕竟上过学，这样的词上次见到还是在听长辈们讲旧时的故事里。

陈程绍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成为参与者。突然陈程绍脑袋空明，他想起自己同一个湘南的学者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他说在军阀的队伍里自己只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陈程绍拍拍自己的脑袋，记忆再次涌上来：学者说，我要去南方了，如果你想报仇就不该把对象指向一个人，你除掉一个害虫，千千万万个害虫还会长出来。不去革命，你的仇永远报不了。

“？”这个词在陈程绍打了个转，三年了，仇恨在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淡，自己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陈程绍看看身边的老兵，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现在这群很好很好的人要带着自己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陈程绍脑子里疯狂的在问，为什么他们那么开心，为什么我会不开心。

陈程绍的视角里自己不是在军队里，而是在家人簇拥下走向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