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昨天晚上爬出来的，第八天。

之前没有尸变，是因为被放在停尸间的柜子里。

金属会影响阴阳的调性，所以不容易尸变。

这七、八天，是从离开停尸柜开始计算的。

两人一脸的平淡，静静的听他说。

“我不信”几个字都写在他们脸上了。

韩言往后靠在椅背上：“你们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自己再去查一下那些入土的尸体不就确认了。”

“你们的法医应该也验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口，是在他们死后才造成的吧。”

活着的时候受伤，和死后再造成的伤害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个活人的话，韩言的桃木剑捅进去，再抽出来。

那肯定会有鲜血流出来。

而死人的血是凝固的。

法医尸检的时候也注意到这一点，就是被塞了铜钱的伤口旁边，并没有血流出来的痕迹。

所以那个伤口其实是在死者死后才造成的。

“他们尸体里的血，去哪里了？”韩言继续问。

是的，这也是法医验尸的时候觉得非常奇怪的一点。

那些尸体的血管干瘪，血液全都不见了。

刘权有摸着下巴，脸色越来越沉。

手轻拍了一下桌子，把审讯文件收起来。

他起身对年轻警察说：“审讯先暂停，晚点再来。”

说完就先离开了审讯室。

年轻警察赶紧跟上去，从外面反锁了门。

韩言无聊的坐在桌边抠手指甲。

他是上午九点被带来警察局的。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有人来给他送了午饭。

他只吃了一口，感觉太难吃了。

味同嚼蜡。

但饭菜的香气挺好闻，他闻着闻着就饱了。

是腹部有胀感的那种饱。

他觉得奇怪，这不是阴魂的吃饭方式吗？

他虽然是个道士，但他现在也弄不清自己身体的情况。

说是阴魂，但他又切切实实有肉身。

说他是僵尸吧，他又不馋血，只喜欢阴气。

而且吃饭的方式还是用的阴魂的。

吃进去的阴气，又会反馈到肉身，修复肉身上的异常和伤口。

他感觉自己现在更像是，神话故事里那种老不死、需要靠吸人阳气活命的老妖怪。

啊…不对…他吸的是阴气。

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他要赶回一趟道馆。

问问老师伯他到底成什么东西了。

刘权队长这一出去，一直到下午五点才回来。

他进审讯室的时候，脸上表情还有些慌张。

身上的警服有点发皱，上面还沾了不少泥。

这次他没让年轻警察跟进来。

把门反锁后，坐到了韩言对面。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真的有僵尸。”

韩言没忍住笑出声：“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见着了？”他笑着问。

刘权点头，解开衣袖上的扣子，撩起袖子给韩言看。

手臂上有两个和他脖子上差不多的窟窿。

“你被僵尸咬了？”

韩言皱眉：“赶紧去买两斤糯米，一半敷伤口上拔毒，一直拔到糯米上没有黑气为止。

一半打成糯米糊糊，直接喝。”

刘权放下袖子：“我等一会儿就去。”

“现在就赶紧去吧。”

韩言催促他道，“再等一会儿，你该变成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