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向王浩扑来——它的身体急速变小，像个不起眼的飞虫，从耳朵钻进了王浩脑袋。

王浩感觉好似一根铁丝钻进了脑袋，翻动着脑浆；又像脑袋里住着一万个人，一起拿刀划玻璃，“吱吱”的响声，让人无法忍受。

“啊！”王浩痛苦地嘶吼。

痛苦没有因嘶吼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剧烈。

王浩无法遏制从骨头深处产生的痛苦，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适应了痛苦，身体麻木了，青龙却出现了。它伸出爪子，从王浩身体拿出一道闪亮的虚影——灵魂。脱离了躯体的灵魂，就像麻木的纸人。

灵魂离体，痛苦停止，但也带走了王浩的所有情绪。王浩木然地看着：青龙用巨大的爪子，轻轻剥离纸片人。一点点片状的亮光，像纸屑一样飘落在地。

“哈哈......”青龙在纸片人中找到了一点灵光，“找到了！”

青龙卷住这点灵光，冲进了王浩身体——地上纸屑似的灵魂碎片，也一下子回到王浩的身体——感觉回来了，痛苦蜂拥而至，像块块铁片硬生生地砸进牙齿里。

“啊！”王浩痛苦地嚎叫，在地上扭曲抽搐。

但痛苦依旧在继续，青龙和灵魂碎片还在一点点砌进身体......

......

终于，一切停止了。

结束了。

王浩还没有疯！

王浩站了起来，感觉身体有些肿胀，但又触摸不到。

“哈哈......”虚空中，青龙浮现出来。此时，它不再是模糊虚幻身体，而是有了实体。它身上的鳞甲栩栩如生，片片光彩夺目。青龙兴奋地扭动身体，发出浑厚的声音，“哈哈......几百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现在，可以把力量给我了吧。”

“哦。”青龙斜着眼，张嘴朝王浩吹起一阵狂风。

王浩被狂风卷起，随风飘荡，在空中飘了很久，摔在了地上。

王浩艰难地站起来，打量一下：他回到了幼时的小山村。

河还是那条河，流水潺潺；房子还是那些房子，有的还冒着炊烟，锅里有热气腾腾的饭；石磨上有没磨完的玉米......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全村没有一个人、一个动物——只有王浩。

“出来！”王浩对天大吼，“你个不讲信义的混蛋！”

响应王浩的，只有大山传来的回音。

王浩没办法，只能暂时住下来。

五六天过去了，村子的水永远那么丰盈，吃完的食物总会在饭点重新出现......只是村子没出现过一个人、一个动物。

一个月过去了，王浩厌倦了。孤独，是无法忍受的痛苦。王浩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吵一场，打一架也好啊——英豪的脸都变得可爱起来。

王浩想离开山村，但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会回到原点。

时间缓缓过去。太阳每天从东面升起，在西面落下。王浩躺在自家炕上，看日月星辰。

一季又一季，夏天打雷，冬天有雪。

王浩看雷雨风霜。

一年又一年。

胡子长了，头发白了，身体老了......王浩浑浑噩噩，丢掉了语言，遗失了记忆，泯灭了人生，忘记了理想......就这样慢慢老去，一点点腐烂。

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