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冰冷刺骨的水裹着她。

她伸手向着水面上的烈阳去，暗涌的波涛反而将她席卷去深处。

四周弥漫的气泡一个个炸开，在她耳边冒出许多飘渺的对话。

“小囡囡，你就叫清清好不好？爹娘希望你永远清清净净，幸福安康。”

“夫人，为何不叫清静呢？”

“听起来哪里像姑娘？净多嘴！”

……

“爹娘不求清清大富大贵，只求清清与卿和睦安顺，圆满一生。”

……

“常清清，你和韩家小子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娘看他就不是好人！”

“你连你爹娘都要扔下吗？！”

“出去！滚出去！”

……

“常清清，这是柳絮，跟我一个堂口长大的妹妹。”

“常清清，你爹娘都死了，你离开韩家还能去哪里？”

“哼，要不是柳小姐让家主别休你，你早就被赶出韩家了，还真把自己当家主夫人了。”

……

常清清是她。

别人是谁？

柳絮是谁？韩家小子是谁？莫名其妙的爹娘又是谁？

水流扼住她的喉咙，窒息感不断席卷。

渐渐的，她停下了挥动的双手，意识模糊的朝水底沉去。

我要死了，她想。

她确实死了。

……

你没有死！

常清清你快醒醒！！

你没死！！

聒噪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着，仿佛是由她大脑里传出来的。那声音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刺得她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

常清清费力的睁眼，周身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赤脚踩在水底，仿佛掉进了宇宙里的黑洞，幽暗静谧。

“谁在说话？”

【常清清，你低头看呀】

她循着声埋下头，只见漆黑一片的水底有一簇颤动的蓝色磷火。

【常清清，别发呆了，把我捡起来】

火苗跳动着，飘渺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回荡。

她蹲下，脚底的清水泛起一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