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并不想为苏婉月辩解什么，只是现如今看着小姐这副模样，冬月的心里亦是有些难受。

于是，冬月忍不住道，“大小姐，小姐她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小姐这一次吧”

“你给我闭嘴！”苏婉月竟是哭着，一把将冬月推到了一边。冬月抿起嘴唇，委屈的呜咽着。

“本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苏婉月抬起头来，看着桌上的那一瓶药，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阿姐今日过来，便是为了了断你我的姐妹之情把？”

苏瑾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阿姐看来，我是不是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我从未这样想过你。”只是，有些失望和难过罢了。同为姐妹，苏瑾一度的想要好好引导苏婉月。只是，她太过偏执。而自己作为阿姐，的确是做的还不够好。

耳旁，只听苏婉月凄笑一声，问道，“阿姐以为，今日杀了我，就能向阿爹交代了吗？阿爹生前的时候，不是要阿姐你好好照顾我吗？怎么，阿姐如今不想兑现诺言吗？还是说，在阿姐看来，这诺言现在兑不兑现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做不到的事情，我自会和阿爹道歉。”

“可是，阿爹已然死了”她唇角扬起，似是自嘲，“一直以来，我也不想伤害阿爹，可是就因为我是庶出，很多时候，我想要的东西，更是得不到。你将我与阿爹安排在了宿州，便也就此决定了我的一生。阿爹说，他想将我许配给一个书生。对这件事，我本就不愿，后来，我让冬月去查探了一番，你可知，阿爹将我许配的那书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吗？！”

苏瑾拧了拧眉头，道，“不管怎样，阿爹定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一声苦笑，抽噎间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那所谓的书生不仅相貌平凡，就连出身亦是寒门。后来，我还听闻，那书生考取过两年的功名，竟是都没有考上。你告诉我，阿爹要我这样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便是因为我是庶出，我就要嫁给一个平凡人家，而阿姐你，却能和璟王爷出双入对，直到现在，你还成为了璟王妃！你告诉我，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公平，而阿爹待我也是如此的不公平？！”

“平凡人亦有平凡人的好，阿爹不过是希望你”

“阿姐是想说，阿爹希望我收收心，回归平凡，放弃对九王爷的妄念吗？果然还是阿姐最了解阿爹，难怪阿爹如此喜欢阿姐可是”她忽而趴在石桌上，掩面哭了起来。

凉风习习，苏瑾望着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感受。苏婉月的眼泪，就像是迟来的悔恨一样，悲戚不已。而苏瑾站在这里，已然不明白自己对苏婉月到底抱有怎样的心情。

阿爹的死，是她这辈子最过不去的一个坎。可是，为何在决定杀了苏婉月之后，心中还有一丝悲凉呢？

冬月趴在地上，凄厉道，“小姐，你别哭了，再哭奴婢也跟着难受。”

然，苏婉月的哭声像是再也止不住了一样。春雪蹙了蹙眉头，站在一侧刚刚低唤了一句“小姐。”苏瑾就已经抬手，制止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春雪一声喟叹，只能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