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自古名言,他就是死在这句话下的典型案例。
盘子也不抢了,由封景霆拿着,咱抢吃的。封景霆淡淡扫了燕云开一眼,对于他幼稚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
丁蔚隔三岔五上门拜访,今天又是一大早过来,封御则提着他那黄金鸟笼,到后山遛他的宝贝小鸟。她也跟着过去,以讨好老爷子为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燕云开呆在封家还没走,看到丁蔚过来,朝封景霆挤眉弄眼,笑得意味深长。
封景霆看男人的笑很碍眼,怎么看怎么欠扁。
清空了人,聊正事。
“你,该回家了,不要让你爸妈担心。”
其实,封景霆很想说,有多远滚多远。
燕云开故意装听不懂,耸肩,“又没缺胳膊断腿,有什么好担心的。”
“燕叔叔一把年纪了,早该退下来享清福,现在还要为你的事奔波,你好意思。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收尾。让长辈操心,算什么男人。”封景霆掷地有声,颇有兄长管教不懂话小弟的架势。
燕云开仰倒在沙背上,手捂着脸,不言不语。
哼,不就是想赶他走,他走就是了,谁稀罕在这荒山野外呆着。
燕云开拖着行李箱出屋,放在客厅沙边,然后,一家人围坐餐厅,吃了顿丰盛的早餐,算是送别燕云开。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兄弟,保重。”作势拱了拱手,燕云开严正表情,像模像样的告别。
封景霆眉眼不动,挥挥手,“你可以滚了。”
摸鼻头,燕云开表示很受伤,没良心的家伙。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行李装在后车厢,燕云开上车,同候在门口的封家几人做最后挥手道别。
墨墨小朋友有样学样,很懂事的跟燕云开挥了挥小爪子,嘴里还念着:“走,走!”
燕云开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小子跟他爸一个样,没良心到家了。
当晚,封景霆把楚翘揽到怀中,摸着她丝般顺滑的长,若有所思。
“现在家里没事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封景霆一个人住久了,难得在大宅呆上大半个月,想想还是公寓自在。把小家伙哄睡,想干嘛就干嘛。没事把小家伙送回大宅,自己和楚翘二人世界,嗯,想了就做,多么惬意的生活。
而且,住了这些天,封御对楚翘的改观并不大。
封景霆很认真跟楚翘商量回公寓住的事,楚翘沉吟片刻,迟疑说道,“还是再等等吧。”
就这样回去,封御肯定把账全算到她头上,认为她妖言惑君,离间他们祖孙感情。楚翘很为难,在封御面前,她左右都是错。
理解的拍拍楚翘,封景霆低头在她精致锁骨上咬一口。
封景霆看得开,他也知道,楚翘并不稀罕封御那点慈爱。
这女人性情冷,也豁达,封景霆时而在她身上窥到自己的影子,不觉十分愉悦。
他觉得,自己和楚翘是一路人,能够走到一起,是缘分,是命定。
思及此,男人精明的眸光暗沉几分。
指尖勾缠柔软的丝,放在鼻尖享受般的嗅间馨香,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在美妙的女体上忙碌。
快乐啊,不要太快乐。
楚翘越来越觉得封景霆是只喂不饱的大禽兽,真不知道单身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莫非,积太多,现在爆了。
她是泄桶,楚翘沮丧的现这个令人痛恨的事实。
她是深夜落单的孤零小船,随封景霆这条腹黑大波浪逐流,漂流啊漂流,何处是归途。
两人决定留在大宅多呆几天,然而,事与愿违,状况往往突如其来。
翌日,楚翘正在陪墨墨睡午觉,忽而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叫透过微敞的门缝传进来,将昏昏欲睡的楚翘惊醒。
第一反应看孩子,小家伙蹙起小眉头,胖身子似是受惊般无意识扭动。楚翘轻拍孩子后背,在她的温柔抚慰下,小家伙继续沉沉入睡。
楚翘却是难以安睡,起身把门关严实,循声探究竟。
声音是从一楼后屋最角落处的宠物房出来的,封御气急败坏的震怒声,越来越响亮,如雷般贯进耳朵里。
“我的三宝,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爷爷,你起来啊,睁开眼看一看爷爷啊!”
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封御对鹩哥的感情可见一斑。
封御跪倒在地上,手中捧着鹩哥,往老泪纵横的脸上贴,试图用脸上的热度捂暖冰凉的鸟身。
楚翘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郝婶。
郝婶把她拉到一边,絮絮低语,“老太爷睡着睡着突然被噩梦吓醒,赶紧过来看鸟,没想到,那梦还真有预警的作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宝突然就没了。”
语毕,寥寥叹口气,“老太爷养三宝多年,当真养出舐犊情深,打击太大,恐怕要伤心些许时日才能缓过来。”
闻言,楚翘诧异,只觉匪夷所思。
她中午喂过三宝,当时三宝在笼子里扑腾乱飞,精力充肺的不停叫唤,看起来健健康康,怎么转眼间说没就没了。
封御的宝贝鸟没了,目前封家头号紧急大事件。
管内务的郝婶一看事情大了,早就机灵跑出去打电话,叫封家御用兽医过来尸检。
三宝死得不明不白,封御不会善罢甘休,她这内务管家当其冲,还是赶快查清事情真相,避免受牵连。
好说歹说,封御勉强松手,目光如炬盯着兽医的一举一动。
兽医如坐针毡,将鸟尸体小心翼翼翻来覆去,视触叩听,着实费了些工夫,总算检查出死因。
很抽风,但是很实在的死因
三宝,被人强行塞入过多食物,活活撑死的。
一经查证,封御氤氲浑浊的老眼登时大睁,眸光一转,如利剑般直直刺向楚翘。
如果眼神能杀人,楚翘恐怕已经死过上千回。
“你这女人,心肠何其歹毒,竟然连只鸟儿都不放过。你有怨气,直管冲我来,落我家三宝算什么本事。”
话语微顿,封御捶胸顿足,胸膛急剧起伏,喘着粗气哀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事情陡然来了个急转弯,楚翘始料不及,当场怔住,一时无暇为自己辩驳。
郝婶也是愕然,这名兽医的职业操守她很了解,断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与他无碍的楚翘。
况且,今天下午是楚翘给三宝喂食,只有大宅里的人清楚,外人更不可能拿这个理由陷害楚翘。再说,楚翘性情恬淡,素来与世无争,谁又会与她结仇。
那么,或许真是楚翘一时大意,加多了饲料,三宝又没个节制,吃着吃着就胀破了肚子。
但兽医说三宝是被人强行掐住咽喉,灌入过多食物撑死的。这就不是单单失误了,而是恶意谋害。
郝婶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看着义愤填膺,视楚翘为仇敌的封御,无声惆怅。
老太爷伤心过度,无论如何是听不进劝的。
打了死结的络子,该如何解。
“立刻叫景霆回来!”让他亲自看看,他宝贝女人做的混账事。
郝婶支支吾吾,简短保留的说明,封景霆了解大概,很快结束例行会议,匆匆忙忙赶回半山。
进了大厅,便见三足鼎立的局面。
三面沙,三人各占一面。
封景霆直接走到楚翘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冷冷的,近乎冰凉。
男人干燥温暖的手,通过摩擦把热度传到楚翘手心,似是给予她力量。楚翘抬眸冲封景霆浅浅一笑,却是牵强十足,寥寥寡淡。
她有试着向封御解释,封御一叶障目,沉浸在三宝死讯的痛苦中,只觉楚翘是在狡辩。偏过头,一句话也不想听。
“到底怎么回事。”
封景霆看向郝婶,寻求具体经过,如今唯有郝婶最公道。
将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交代一遍,郝婶眼角掠过楚翘,略有担忧。这事情太蹊跷,思前想后,对楚翘尤为不利。
封景霆沉默不语的听完事件经过,良久,以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不过是只鸟,未免有些大惊小怪,死了再买一只,封家不缺这点钱。”
“你个混账东西。”封御大怒,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封景霆咋去。
封景霆眼疾手快,快速抱过景瑶,侧身躲开。
孙子明显维护老婆,是非不分。
封御怒气冲天,指着封景霆破口大骂,“市侩,冷漠,无情,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样回报我。那是三宝,我的三宝,六年的感情,你用钱来衡量,你有没有心啊。”
“六年,”封景霆嘴中咀嚼,“加上之前的四年,三宝有十岁了吧,在鹩哥中算是长寿了,没准是它消化功能下降,自己撑死自己,寿终正寝,是喜丧吧。”
颠倒是非,黑的说成白的。
封御气血哗啦啦往头顶涌,指着封景霆,手指乱颤,“你,你,你”半天,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滚滚滚,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能说话了,一开口,便是骂语。
为了一只要死不活的烂鸟,把亲孙子往外赶,这事也只有封御做得出来。
封景霆板着脸,目光森冷,与封御对视数秒,漠然移开,拉起楚翘往楼上去。
“干嘛。”封景霆力大如牛,楚翘挣脱不开,小心询问。
“滚蛋。”凉凉一句,讥讽十足。
墨墨好醒了,由着楚翘穿衣打包自己,小眼神涣散,要睁不睁。
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楚翘,像是在问,我们去哪里啊。
“回公寓。”经三宝的事情一闹,楚翘情绪低落,没了哄孩子的兴致,简单一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