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低头,默默关上盒子,璀璨光芒瞬间消逝无踪,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转眼间,她居然成了千万富婆。
有没有人来告诉她,她是在做梦。
“等会儿再看,先办正事。”
封景霆抽回盒子,扔进柜里。
俯身而下,压住还在走神的楚翘,炽热的吻如暴雨急落。
然而,楚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封景霆吻够了,出门了,她又拿出钻石直愣愣发呆。
几千万的钻石,普通人眼中,那是天价,不眠不休整天抱怀里守着都怕长翅膀飞了。
到了晚上,封景霆回来,楚翘还在看。
封景霆睡觉时只接受昏黄的光线,大的钻石放在床上,那枕边一小块亮度,有些刺目,级碍眼。
男人要拿掉,楚翘连忙揣在怀里,跳起来。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去睡吧。”
正好有理由拒绝男人的索欢。
封景霆冷笑,想走,不可能。
男人庞大的身躯压过来,强势夺走楚翘手里的钻石,连脑袋一起把枕头掀开,随手把钻石扔到下面,用枕头捂得严严实实。
闪人眼球的光亮没了,封景霆心情又好了,扳过楚翘正对自己,大掌盖住她双眼,往下一拂,沉声命令,睡觉。
楚翘自知理亏,乖乖闭上眼睛,手无意识搁在枕边,梦里还在想着她的大钻石。
钻石是女人的朋友。
女人的虚荣心在看到大颗钻石刹那爆棚,原来,她不是不世俗,只是要靠比较大的诱惑激女人内心深处潜藏的物质狂热。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至于爱情的见证这说法?
对不起,她和封景霆没有。
这一刻,楚翘是茫然的。
是就这样顺其自然,顺从他算了。
还是假装迎合,随时找机会离家。
在封景霆的唆使下,墨墨现在一看到她就喊妈,楚翘试图更正孩子的说法,让他喊她小姨,教了无数遍也没用,楚翘败给小家伙的顽固了,跟他爸一个德行,
她甚至有种抵抗不了,那就躺倒接受的消极情绪。
男人想给孩子找个靠谱,她对爱情也不期待,那就凑合着过吧。
至少,她心里明白,封景霆即使对她做出这样那样过分的举动,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不然,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解围了。
鬼使神差,楚翘悄悄扭头,看了一眼睡得格外安稳的男人。
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轻轻抖动一下迷死人,让身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嫉妒。
这么个迷死人补偿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就看上她了。
莫非,真的是爱。
不由自主的,楚翘狠狠抖了一下,看着封景霆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会吗?
楚翘,你想多了吧。
怎么可能。
像封景霆这种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女人动真情。
他只是想征服她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楚翘,不可以自作多情。
想想妈妈,当初不嫌弃爸爸家里穷,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非要嫁给他,结果又如何呢,辛辛苦苦,任劳任怨陪着爸爸打拼十来年,落下一身的病,得到的是什么,背叛,还有病魔缠身的痛苦。
妈妈去世才三个月,爸爸就迫不及待把情人娶回家了,她为妈妈不值,跟爸爸大吵了一架,可爸爸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这是不是就叫欺负她年纪小不懂事。
男人,能够真正做到从一而终的又有几个。
哪怕孟小白,还不是和沈清清抓紧在床,被逼着在一起了。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设计,总归是自己不坚定,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所以,楚翘,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些虚假的情情爱爱,不可以留恋,不然,你会变得更惨。
一遍又一遍,楚翘警示着自己。
已经失了身,不能再失掉自己的心了。
这样反复想着,楚翘慢慢坠入了梦乡。
等到她睡着,呼吸变得平稳了,她身旁的男人反而睁开了眼,转过头,目光闪烁的看着楚翘。
他搞不懂这个女人。
他为了她跟爷爷起争执,让她住在这全球数一数二的全天然景观式豪宅,并默许她的身份,佣人对她恭恭敬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是多少女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住在宫殿式的豪华房间里,吃着珍馐佳肴,穿着绫罗绸缎,享受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也没见她有多么开心,只有陪墨墨时,才能看到她真实的笑容。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还在矫情个什么劲。
封景霆此刻一点睡意也没了。
老头子的意思是楚翘必须自愿,只要有一点点不情愿的表现,他都不会同意。
臭丫头看到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扑克脸,是个人都能看出她不乐意。
还有一点,也是封景霆担心的,他能困她一时,困不了她一辈子,如果她在章明丽和楚俏那里听说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思及此,封景霆睡意全无。
他找来顾琛,到他的书房谈话。
顾琛向封景霆汇报他这一阶段的劳动成果。
“周雍一直呆在家里养伤,他的腰恐怕好不了了,目前也就保住命,不恶化了。我已经给他结算了工钱,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接近夫人了。”
做了什么手脚,顾琛也不具体说,反正周雍剩下的日子都要在要命的腰痛中度过了,他是恶有恶报,不值得同情。
提到章明丽和楚俏,顾琛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主子的脸色。
“楚俏真正的女儿,被章明丽送到了乡下亲戚家,当年给楚翘做剖腹的主刀医生掉包的是一个生下来就奄奄一息,先天羸弱活不久的女婴,那个女婴的父母已经放弃治疗,收了章明丽的钱就丢下孩子跑了。”
所以,没有少爷担心的龙凤胎活一个死一个的猜想,楚翘只生了一个,孩子一出生就神不知鬼不觉被调换了。
封景霆一言不发听顾琛说完,沉默半晌才道:“给楚家制造点内部矛盾,把浑水搅得更脏。”
如果不是顾及楚翘,暂时不想声张,他早就想把楚家整垮了。
敢掉包他的儿子,换掉孩子亲妈自己取而代之,这么脑残的事,亏他们想得出来。
对于深恶痛疾的人,慢慢折磨才有趣,一下子玩死就没意思了。
楚昭南这段时间也确实是焦头烂额,半夜工厂起大火,两个仓库烧毁严重,十几万的高成本大衣烧掉了大半,眼看着交货日期就要到了,楚昭南发不出货,申请上市被驳回,银行那边又突然停止给他放贷,资金链一下子短缺,楚昭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楚翘那边又音讯全无,手机关机,人也不在店里,听赵怡然说她去度假了,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
一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送了章明丽不少值钱的首饰,这几年给她炒房,发展第二事业的钱,加起来也有上千万了。
楚昭南顿时爬坐起来,推醒熟睡的妻子。
章明丽睡得正香,冷不丁被摇醒,气性儿不顺,转过身背对男人,还想继续睡。
楚昭南推她的肩膀。
“醒醒,你私房钱还有多少,先拿出来给我。”
一听到钱,还是找她要钱,章明丽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蹭的坐起来,紧张兮兮看着楚昭南。
“你拿我的钱做什么?”
楚昭南瞪她:“当然是急用,少废话,赶紧给我就是了。”
他给她的钱,他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守财奴。
章明丽心里暗骂男人,脸上却是很惊讶,很懊恼。
“可是,我的钱都套进房市了,一时半会取不出来啊。”
“那就把房子卖掉啊,便宜点也行,我这正急着用呢。”
见楚昭南这次态度坚决,章明丽表面上应下,心里却慌了。
那几套房子,她早就转手卖了,卖房的钱大部分孝敬给了周雍那个老货,已经所剩无多了,她手头能拿出的也就一两百万,要是男人知道了,肯定会削了她。
该怎么办。
楚昭南逼得急,章明丽只能打马虎眼,然后托朋友找关系,看能不能借到一些钱应急。
楚家那边水深火热,楚翘此时却是跟小萌娃其乐融融。
一大一小在玩捉迷藏游戏,楚翘躲,让小家伙来找。
墨墨踩着小短腿站在房间里,小脑袋转来转去,大大的眼珠子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迷惑,似乎在想,妈妈呢,去哪里了
小家伙绕着房间,小马驹似的哒哒跑几下,然后停下来,好奇的东张期望,嘴里吐着小泡泡,时不时发出“妈,妈!”的单音节。
小家伙没找到妈妈,却爬啊爬,爬上床,发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墨墨看稀奇一样,胖爪子捡起来,捧在手心,左看右看。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和妈妈一样漂亮。
原谅小家伙尚在塑造的审美观,心目中所有漂亮的东西,无论是否人类,都要拿来和妈妈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