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到阿离伦的问题，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孩子，你是不是以为：如果你没有这份资质，没有外出，村里人就不会遭难？”

“嗯……”阿离伦羞愧地低下了头。

“愚蠢！”老人沉声呵斥道：“没想到你独自出去闯荡一年，竟然还是这般见识。诶……”

“我……”阿离伦被老人语气里的失望吓了一跳，眼睛里满是不解。

老人无奈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要生活在这里？”

阿离伦一愣。他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好。

比起看似繁华，实则尔虞我诈、肮脏不堪的城镇，他更喜欢家乡的村寨。虽然他没了父母，但村里的大家都很和谐，几百人好似一家人一样，处处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老人也不为难他，主动解释道：“这里地处偏僻，周围充满了凶恶的妖兽。如果不是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的时候布置了针对妖兽的阵法，这座小小的村寨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来。

即使如此，我们一族依然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原本几千人的大部落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老人的脸上满是追忆：“我小的时候，村寨里还有一千来人。强壮的小伙子们每天都会带回大量的猎物；姑娘们唱着歌，跳着舞，庆祝每一个富足的日子；孩子们一边大声呼喝，一边卖力练武，每一个都想成为英雄。呵呵呵……”

悲伤爬上了老人的脸庞：

“可是……等你记事的时候，村里就只剩下了几百人……短短几十年的功夫，人就没了一大半儿。”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村长……”阿离伦还是第一次看到村长如此伤心的表情。在他的记忆里，村长一直是个坚毅可靠的老人。

村长没有理会他的想法，而是问道：“孩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阿离伦的嘴唇抖了抖：“妖兽，意外，疾病……还有饥荒。”

这些原因都很可怕。尤其是“饥荒”，往往能一次收割成片成片的生命。

村长漠然点头：“是呀。妖兽，意外，疾病，饥荒！”

他一个个重复着这些词，每一个都是那样得重若千钧。那些因为这些事而死的村民是他的朋友，他的长辈，他的子侄，他的家人，而他无能为力。

他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良久才接着说道：

“如果有得选，我们不会把这里当做家。爹死了，娘死了，我擦干眼泪，把自己和弟弟妹妹养大；弟弟死了，妹妹死了，我抚养他们的孩子；可孩子们……也死了，我这个糟老头……还能做什么？”

老人仿佛回到了那个他彻底变得孤寡的日子。那一天，整个天地瞬间没了颜色。

“村长，我……”阿离伦心里像是被刀扎了一般，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握住了老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