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营便是他的事，与我薛家何干？”

薛维松还是不明白。做买卖无非是赚了或者亏了，在有着绝对武力的情况下，谁能动摇他薛家的根本？又如何能称得上是“灾祸”？

你怕不是故意拿我做耍？

薛天彰哪里不明白弟弟在想什么？其实不久前他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获得了明确的警示。

“那你想想看，若宗里的所有家族突然全部破产，唯独只有我薛家安然无恙，事态会如何？”

“这……”薛维松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

但他脑中灵光一闪，【金融联合会】四个字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

不，不会吧？

“他……他们会向我们借钱，以度过难关……”薛维松并不是真得不学无术，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薛天彰点头道：“这是最温和的一种可能。即使如此，事态也不容乐观。你说说看，他们会借多少？”

“……”薛维松有点儿慌。因为宗里的其他几个家族也都十分繁荣，有好几个都不比他们薛家小。万一他们同时来借钱，那到底要借多少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真借出去了，薛家岂不是要元气大伤？但如果只借给部分家族，其他家族会怎么想？会不会有家族曾经搞事儿，要从他们薛家身上咬下块儿肉来？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额头渗出汗来。

薛天彰见他想到了，也就不再卖关子：“看来你想到了。其他家族的大规模破产对我薛家来说，绝非好事儿。我薛家虽然是百灵宗第一家族，却无力横压所有人。一旦爆发内部战争，所有人都会元气大伤！

到时候，隔岸观火的寒血宗再来个趁虚而入……你觉得我们得花费多少代价，才能挺过去？”

薛维松嘴唇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薛天彰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背后：“这就是康成的算计。他放出了一个名为‘金融’的魔鬼，让宗门高层变得更富有，也让我宗的更加变得岌岌可危。”

老祖狠声道：“狼子野心的狗东西，本座刚才就想弄死他！”

薛天彰对他行了一礼：“老祖，还请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老祖运转法力，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弄清楚他的底牌，需要多久？”

薛天彰本可以立刻回答，但为了表现对老祖的尊敬，他刻意沉吟了一会儿：“老祖，此人多疑而谨慎。不畏死亡，又有种执拗的疯狂，想要彻底弄清楚他的底牌殊为不易。

况且，我观这‘金融’一道并非粗浅的学问，定是需要许多心思钻研。不若徐徐图之？”

老祖有些不甘心地点头道：“罢了，便交给你吧。本座于这等技巧并无兴趣。你又是个能拿主意的。薛家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

“多谢老祖信任。”薛天彰再次行礼。

老头点头道：“你已经是薛家的家主了。以后见我不必如此拘谨。”

“是。薛家还是需要多多仰仗老祖，晚辈岂敢不敬？”

“随你吧。”老祖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薛维松：“维松，以后要听你大哥的话，知道了吗？”

薛维松如遭雷击，许久才苦涩道：“老祖……”

老祖知他依然心中不服，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我不也放下了那康成吗？”

薛维松暗暗捏紧了双拳——放下？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何能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