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且末的情况,程武也是眉头一皱:“按说且末事败,要么赶快前来认罪,要么调兵把守要道,但至今不见有动静,叫人猜测不透。”
刘封思索片刻,言道:“扜泥城已经了,善后之事由你来定夺,明日我先去伊循城,看看且末究竟意欲何为,叫文鸯随后领大军来会合。”
程武言道:“且末国力弱小,前些年几乎被鄯善吞并,如今苟延残喘,不堪一击,必定难以自安。
大将军亲到伊循城,且末细作得知,其主必有动作,也好早做对策。”
刘封遂命程武掌管扜泥城诸事,传令点拨一千精兵第二日赶赴伊循城,不觉间已到晚春时节,昆仑山仿佛披上了一层绿意,显得生机勃勃。
伊循城最明显的标志莫过于东西绵延长十里的屯田群落和沟渠,一路的荆棘和沙柳丛到了这里愈发茂密,高大的树木正长出枝叶,进入这一大片绿洲之中,让人浑然忘了身在大漠之中。
这座被风蚀的沧桑古城,虽然经过几次修葺,但荒废的屯田遗迹,干涸长满杂草的沟渠,依然无法掩饰其曾经的辉煌。
伫立在茫茫沙浪中,纵横的沟渠保存着这片地区没有被流沙吞没,来往的商队如同流动的血液,让这座伊循城延续至今,甚至在若羌被灭之后成为鄯善西面的主要城池,而原本的若羌国都反而逐渐荒废。
古老的城墙不因残墟而暗淡,那些已经破败的黄土城墙和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都将在不久之后修葺一新,成为不亚于扜泥城的繁盛之城。
一月前刘封去海头城之后,发现恢复此城地区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缺水是最难解决的头等难题,便计划将海头城的百姓迁到伊循城。
西域之地地广人稀,扜泥城也不过两万多百姓,伊循城只有数千人,就算将海头城的一千多百姓全部迁到伊循城,还无法让伊循原本的屯田之地全部饱和。
西域的发展需要一个漫长的阶段,甚至在后世都无法达到饱和,眼下只有集中人口占住肥沃之土,再慢慢繁衍生息。
这里水源不少,草木茂盛,伊循城远远在望,城中守军早已发现刘封这一队人马,虽然知道东面来的必是汉军,还是马上派出十名游骑前来查问。
苏森上前交涉,听说是大将军到,几人大惊,赶忙上来迎接,前方开路将兵马径直带入城下,班辞不在城中,副将商越将刘封迎进城中。
商越在刘封面前还有些拘谨:“不知大将军要来,班将军今早去巡察河道还未回城。”
刘封笑道:“不妨事,且末使者一行被杀之后,可还有消息传来?”
商越摇头道:“至今不见且末有任何动静,细作也未有消息传来,据伊循城的商队所说,且末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西进的商队也都滞留在伊循半月多了。”
刘封缓缓点头:“安末真达阴谋败露,且末参与其中,还派使者意图行刺将领,如今独木难支却按兵不动,实在太过反常。”
商越看着刘封,犹豫了一下言道:“大将军,且末兵马不过五千,城池又不如扜泥城高大,不如直接发兵攻打,可一战而定。”
刘封笑道:“且末如此挑衅,若不发兵,岂不有损朝廷威严,还谈何讨平西域?
尔等不必相劝,待文鸯领大军到,自当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