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下,远山起伏,只看到轮廓,如蹲伏的怪兽。
抱犊寨从山门口蜿蜒十余里,都派人把守,抱犊寨中更是灯火通明,巡逻的人增加了一倍。
紫云阁中,已经不如先前热闹,下午吃了一场败仗,等唐林回寨的时候,发现许多人已经悄然溜走,连个招呼都没打。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大厅变得无比空旷,满地的桌椅摆着,却零零星星只坐着十几人,个个都低头不语,只有从紫云阁前面奔腾而过的水流声喧哗依旧。
死了陈金,走了张伯乐,伤亡近百人,这对数年来平静安稳的抱犊寨来说,是一次重创,见识了官兵的厉害之后,人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些女兵并不如熊山说的那般只懂得花拳绣腿,那是真有本事,光看文鸳斩杀陈金,还有全军冲锋的那一幕,就让人心惊胆战。
而那些平日称兄道弟的绿林中人一哄而散,更让唐林恼怒不已,原来他们所说的共患难都是奉承之语,大难来时各自飞。
“熊山,这些女兵究竟是什么来历?”唐林思绪千万,端着一杯酒看了许久,迟迟喝不下去,抬头问坐在下首的熊山,“今日那女将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北原双雄前几日出战被杀,可是这个女将动的手?”
“寨主,她们,她们真是……,”熊山还想坚持己见,但看到唐林冰冷的眼神,低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女兵是什么来历,刚开始来了一百多人,把我们从阿城轰走,谁知道她们还有骑兵……”
“行了!”唐林打断了熊山,冷声问道,“北原双雄是不是那女将所杀?还有你的伤,是哪一个造成的?”
“是……就是她!”熊山略作犹豫,硬着头皮说道,“这些女兵就是那个女将训练,其他几个都是花架子,带着白色面纱的那一位就是先前坠马受伤的。”
“嗯!”唐林微微点头,才将杯中酒喝了下去,顿了一下,言道:“明日马上派人和官兵交涉,我们放人还马,他们退退兵,两不相干。”
“可是,万一……”熊山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大石,他可知道这些女兵是冲着他来的,强笑道,“寨主,你的法宝是不是该……”
“不行!”唐林还是断然拒绝,缩目言道,“这扶风已经非同往昔了,如今帝都就在长安,行事都要小心一些,我这宝贝虽然管用,但惊动了朝堂,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熊山吃了一惊,看来唐林还是有所忌惮的,不过他也知道汉军的厉害,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
熊山心中的担忧更甚,唐林虽然有所依仗,但又不想惊动长安的兵马,如果明天那些女兵执意要人,唐林会作何选择?
自己和几十名兄弟在唐林心中的地位,只怕抵不上那个宝贝,唐林既然不是肆无忌惮,就必定会犹豫退让,在使用法宝和交人之间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