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王五大致说了些戊戌变法的始末，赵三多听着似懂非懂，只是在听到袁世凯告密之时呸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等听王五劝谭嗣同提前逃走时，谭公说了那句“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赵三多听着王五嘴里的这段话，人被震得呆在了原地，嘴角只知一开一合；而王五说到‘有之，请自嗣同始’时，声音越发用力，右手使劲的锤着心口，好似这样就会把心中的痛楚捶走。

顾笃虽早已学过这段历史，但此时听王五说起时也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想要呼号起来。

王五却不看赵三多和顾笃，接着道：“昨夜我本已经联络好了兄弟，买通狱卒，想把谭兄从狱中劫出来，没想到谭兄不走，用自己的血在狱中写了一首诗。”王五眼睛看着前方，仿佛眼前有堵石墙：“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念完忍不住又念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王五眼睛里擒满了泪水，顾笃知道言语在此时已经失去了任何作用，只是默不作声的陪着王五。

稍顷王五才接着道：“今天我原本准备送谭兄最后一程，没想到那些官兵围着我不让我近前，我不忍谭兄名节为我所累，便自忍了下来。哪曾想他们竟然如此折磨谭兄！”

说至此王五低下了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在地面上。

顾笃赵三多也是面色黯然，三人就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各自沉默！

良久，王五接着道：“多亏了顾兄弟送谭兄一程，让谭兄免遭折辱。”

顾笃一摆手，叹了口气：“只愿谭兄走好！”

正此时王五徒弟过来喊一行人吃饭，招呼众人洗手，再往院中搬了张桌子，摆好碗筷。

而后王五让徒弟拿了坛酒出来，摆在桌子上，招呼两人坐下。

待众人都坐下，倒满酒，王五提杯道：“第一杯敬顾兄弟，谢顾兄弟！”

顾笃忙拒绝，举起酒杯道：“第一杯敬谭兄！”

王五点头称是，将酒撒在地上。顾笃，赵三多照样将酒撒出。

待将酒倒满，顾笃提起酒杯道：“第二杯酒，再敬谭兄！”说完一饮而尽。

王五赵三多拿起酒杯：“敬谭兄！”

赵三多帮王五顾笃两人把酒倒满，接着道：“第三杯酒，愿谭兄遗愿得成！”

王五顾笃看着赵三多，定了定：“愿谭兄遗愿得成！”一仰头，一杯酒再倒入口中。

三杯酒罢，悲伤的情绪不由得少了些，也许心更痛了，但是有酒精的加持，再痛也便能挨着了。王五此时更想喝酒了，端起酒杯拉着顾笃问道：“顾小兄弟，不是京城人士？”

许是之前砍头的后遗症此时才来，顾笃也想借酒麻木一下，和王五碰了碰杯，将酒倒入口中咕隆而下：“不是京城人士，我乃仙界中人！”

王五也不知香界是哪，也不大在意，他更多在意顾笃这个人，接着问道：“顾兄弟来京城是有事？我在京师地界上还有些能力，想来可以帮的上忙！”

顾笃握着酒杯：“我想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许是一件东西，也许不是一件东西，不过等我见到那个东西我便知道了！”